界上就不会有遗憾,自己就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诸伏景光放下手机,将这通电话的记录删除,然后打开了通讯录,在那个号码上面停留良久。
这是月野宙以前的旧手机号,在毕业之后这个电话就不再使用,可月野宙会定时往里面充钱以保证能够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上。
但是这个号码在三年前就已经停机了。
没有人再去充话费,自然没办法保持最基本的通话功能,甚至连打电话过去也只是机械地系统提示该号码已经停止使用。
这个号码的主人已经不会回来了。
不。
诸伏景光低下头,将手机屏幕熄灭,按死了关机键,将手机藏进了吉他包里。
他还活着。
自己……或许还有弥补的机会。
去见他。
去见他,去请求原谅。
那个人就在同一层楼上,只隔了不到一百米而已,自己还能见到他。
诸伏景光抬起了头。
他的吉他包里面就只有吉他和一把手/枪和几枚自己用的特殊纽扣窃听器和跟踪器。
诸伏景光不打算把这些东西用在月野宙身上。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希望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至少表面上不要变成他最讨厌的样子。
但自己做的这些又有什么用?
事情已经发生了,自己再怎么做都于事无补,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弥补当初对月野宙造成的伤害。
诸伏景光将电脑里面的所有线索都清除掉,确定哪怕是酒厂里的情报组拿到自己电脑也翻不出什么异常的东西,这才将电脑收起。
惦念着的人就在不到百米外,可诸伏景光却无法靠近,只能隔着几间房呼吸着唯一相同的空气聊以慰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诸伏景光缩在沙发里面,用指节顶着嘴唇,混沌的大脑开始运转。
就算松田阵平已经确定了也不行。
现在里面牵扯到了酒厂和港口黑手党,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能做选择。
还有零……
诸伏景光想起被外派到其他地方做任务的降谷零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零是否知道这个“月野宙”的存在,但如果被零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肯定会不择手段地调查,调查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月野宙。
或许能解释一句这是谨慎,可这对月野宙来说何尝是一种不信任。
至少暂时不能让零知道阿宙的事情。
诸伏景光不确定月野宙现在的行事作风,但至少今天接触到的来看,月野宙的性格可能更加倾向于在警校时期的与世无争。
也是自己最熟悉,最怀念的时间。
是伪装吗?
原本诸伏景光不打算去打扰月野宙,也不想打扰月野宙现在的生活,可是现在,诸伏景光却不得不去看看了。
阵平说的话……
诸伏景光合上电脑,将拿出来的道具全都塞了回去。
在没了电脑屏幕这个光源后,房间里面就只剩下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但仅仅只是这些光亮可没有办法照亮整个客房,诸伏景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当时背着吉他包站起来,重新拉开了大门。
月野宙敲击键盘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走廊尽头传来的声音轻微却极有存在感,随后就是关门声和轻轻的脚步声。
诸伏景光要走了?
不。
这是……来找自己了。
月野宙将电脑合上,轻手轻脚地放在了床头,然后拉上被子,做出了已经睡着的姿势。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许久没有动过。
寂静的夜里,两个人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思考着同一件事。
他/自己要不要进去。
诸伏景光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上,一个用力就能够打开,这种密码锁对他们来说基本上等于不存在,可自己一旦推门而入,那么自己和月野宙之间的事情大概就没有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了。
真的很难解释。
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人的房间里面?又为什么要进来?
肯定会被当成小偷。
阿宙见到自己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骂自己,又或者冷眼相对?
不管是什么反应,只要阿宙肯对自己说话,那就有转圜的机会。
诸伏景光更害怕月野宙不理自己。
就像今天晚上见面时的样子似的。
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好似他们之间没有除了和陌生人之外的关系了。
那是诸伏景光最不愿意接受的一个结果。
他甚至希望那是月野宙故意做出来的拒绝姿态,这样也能给他一点点希望。
诸伏景光握紧了门把手,犹豫了半天,却迟迟不肯压下,不敢面对门后的景象。
他不知道月野宙有没有醒过来。
又或者已经被自己吵醒了,现在正在等着自己进来。
而还在装睡的月野宙却皱起了眉头。
屋外的诸伏景光怎么犹豫了这么久,他还以为诸伏景光为了追求真相会来到房间里面,就他们两个这决裂的程度,见到死而复生的自己,说什么也要进来察看一番吧。
不然呢?
就单纯过来探探路?
终于,就在月野宙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非常轻微的,明显控制了动作的开门声,从玄关处可以看到随着门缝照进来的昏黄灯光,连带着诸伏景光的影子也从门口拉了进来。
月野宙调整了一下呼吸,背对着门口的位置装作已经睡熟闭上了眼睛。
而在诸伏景光走到玄关和室内的交界处,看到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月野宙之后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睡了?
不可能。
以月野宙的警惕性自己在门口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发现了,那他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总不会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会过来?故意做出睡觉的假象拒绝吗?
诸伏景光扶着墙,视线落在床上鼓起的弧度上,控制着自己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