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收,专门雇佣壮年劳力来兴建各种社会工程,折银征收的力役则足矣支付他们的工钱。”
动摇农业相当于动摇国本,宁完我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
“此法不行,如此一来百姓离开土地,何人再来从事生产呢?”
入关之前毕竟还只是一个少数民族政权,随便平安怎么折腾,可入关之后面对广阔中原,前朝留下来的规矩恐怕不便更改。
不会有人永远种地,但永远会有人种地,大量的农民离开土地成为工厂的劳力,土地连绵阡陌,未必不是他们发展新型农业的时机。
平安微笑着拱手,
“先生放心,短时间内我们不会走到这一步,长期下来又未必不是新的机遇。”
他没办法预测世界日后的发展方向,但单一的农业国是绝对不可能面对资本主义工业国家的冲击的。
大洋彼岸的工业革命现在或许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萌芽,但它蕴含的力量不可小觑,未雨绸缪当自今日始。
……
皇太极有意将民生之事都放权给他去做,平安在下面为有异议的朝臣答疑解惑,也在辩论中不断完善尚不成熟的想法,他就端坐在桌案之后,活像一尊镇场石佛。
送走朝臣,平安抱着茶盏连喝三杯,抱怨道:
“阿玛方才怎么不说话,让我一人舌战群雄,渴死我了。”
“不许说这个字。”
先纠正过平安说话时的忌讳,皇太极慢悠悠的开口,笑道,
“这不是说得很好吗,我儿舌战群雄,最后将一干朝臣都说得心服口服。”
“那是自然,”
平安心安理得的受了这句夸奖,人也慢慢飘了起来,
“那今日议事结束了,儿臣能不能早些回去?”
他提了意见,觉得今日的工作量已经够了,可以适当的摆一会儿烂。
“不行,”
皇太极遗憾的摇头,
“此事由你全权负责,如何调动官员知会吏部即可,在最终的赋税制度出台之前,你不能歇。”
把重担交托出去,他爹心情似乎格外的好,
“而且,阿玛还有问题要请教你。”
不敢当!
平安战术后仰,
这个“请教”用得很耐人寻味啊。
皇太极想要“请教”的问题是关于降臣的,平安劝降洪承畴功劳极大,所以明廷一干官员的劝降问题全都交给了他。
平安也不负众望,短短半个月来,转变原本强硬态度的官员不计其数,吏部忙着给他们考核定职,已经加班多日了。
“平安同他们说什么了?叫他们这般争先恐后的归降。”
其实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告诉他们朝廷不缺人才,有竞争才会让人有压力。
平安当时给礼部支招,让他们去劝降时把之前的历年科举试卷拿上,专门给那些科举出身的官员们看。
意在告诉他们,等关外那批学习汉学的满蒙儿郎长起来了,朝廷就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了。
大家都是科举出身,甚至还有不少监考官,自然知道这些试卷所答策论水平如何。
平心而论,在没有千年文化底蕴的关外,这策论水平甚至能同当朝科举齐平,足矣证明关外原本虽是蛮荒,但如今早已不是无学之地了。
原本那些以为大清野蛮,加上满蒙贵族也凑不够一个朝廷,到最后必然会来求他们而拿乔的官员们自然坐不住了。
现在不求加官进爵了,只求官复原职便好。
皇太极觉得平安这招有点损。
因为他说是拿科考试卷,在其中也混上了几份考官所作来作弊,还绝口不提那些依靠科举走上仕途的汉人学子,好像他们搞什么差别对待似的,实在缺德。
“这怎么叫缺德呢?”
平安拿两根手指比了微小的一点缝隙,
“只不过是一点小计谋罢了,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有风骨者不会来,无风骨者易折腰。
这计谋真清高者不在乎,坐不住的唯有假清高的官员。
“阿玛觉得若是选用能臣,是他的品德重要,还是才能更为重要?”
平安把这个问题抛回给皇太极。
与人交往当然更看重品德,但治世用人当然还是更看重才能,皇太极做出了每一个上位者的必然选择。
“儿臣也是这样想的,朝廷用人,须才能与品行兼修,若实在二者不能得兼,当以才能为先。”
“追权逐利者可以满足,而品行高洁者,反而更易为污浊官场所侵害,何必毁了文人风骨,志士之道,不如便叫他们做遗世独立的莲,叫汲汲营营者多辛苦些也就罢了,多劳多得嘛。”
本以为是什么劝降的妙计高招,或者是平安又施了什么美食计,没想到却是臭小子缺德得很。
皇太极不知是该喜该忧,长指屈伸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那我们平安也多辛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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