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吐气,势力较强的部落也想更上层楼,草原上指不定是谁称王称霸,未来大有可为。
天破晓,日初生,驿馆毗邻的街道热闹起来,叫卖声同整座城市一齐苏醒。
驿馆是这几年国库富裕后在城中新修的,旁边毗邻一条繁华的街道,街头巷尾都是早餐铺子,花样多得数不清。
既有传统早餐,也有这两年新兴的名为酸辣粉的美食,取番薯浆或土豆浆过水,经过沉淀,做成晶莹剔透的面条状,是为“粉丝”。
煮熟的粉里蒯上油香的芝麻辣子,油炸花生米,切碎的酸菜,加上几根时令菜叶,一把香菜碎,最后放醋,一碗粉酸香扑鼻,味道十分霸道,香飘十里,闻之令人胃口大开。
众人闻着街道上传来的阵阵香气,面色都有些不自然,他们期待今日能同大清定下贸易盟约,起太早了,现下肚子饿的咕咕叫。
辰时,驿馆还没放饭,先迎来了八阿哥和几位商贸司的大人。
平安身边仍旧跟着从小随同一起长大的两个侍卫,大摇大摆,笑眯眯的进了驿馆,
“诸位早上好,吃了吗?”
一众人眼巴巴的盯着他,显然是没吃。
当然没吃啦,昨晚他特意嘱咐了礼部的人,早上先别给他们送饭,由自己带饭来显示亲近恩泽,也方便之后压价做生意。
平安朝着身后招招手,一队侍卫提着端着大小的食盒餐盘,踏进了驿馆的大门。
他们动作井然有序,又显然训练有素,在驿馆的庭院里搬出来一张长桌和与他们人数等同的椅子,将食盒餐盘里的东西交错摆好,然后整齐后退,转眼间又不见了踪影。
一炷香不到,庭院里已经搭好了宴席。
平安走上前招呼他们,
“诸位请坐,怕礼部照顾不周,我先献个殷勤,这是宫里膳房做的,不知是否合各位的胃口?”
饿了一早上,有饭吃当然好,合不合胃口倒是有待商榷,落座前众人还在思量着,膳房中庸,恐怕宫里的却没有外面街上叫卖的合他们胃口。
他们的感谢中透露着些许遗憾和迟疑,这些平安当然也听出来了,只不过他报之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额尔赫弯腰凑近平安的耳朵,
“都按您的吩咐,这是咱们沿路过来从街上采买的餐食,不知味道如何,能否让他们满意。”
“放心,他们肯定满意。”
平安耸耸肩,
“一路过来,我吃过饭都饿了,更别说他们还闻了一早上的饭菜香味,早被勾起了馋虫,这时候先用膳房的名头降低一下期待,再给他们最想要的,保管人人满意。”
落座之前色布腾欲言又止了几次,最后还是没好意思说,想请八阿哥给点时间,他自己出去吃。
没想到靠近餐桌才发现,这菜式与他们之前所见大为不同,除了几样他们熟悉的奶茶和烧麦,剩下的竟然之前在盛京全然没有见过,倒显得他们眼界窄了。
众人一时没了话,被桌上的美食占住了嘴,不想这早膳竟然同他们闻了一早上的味道完全重合了。
“多谢八阿哥款待,这早膳虽然前所未见,但是滋味极好!”
说话的人是巴林部的台吉色布腾,上任台吉色特尔,就是曾在科尔沁的宴席上打趣过平安的那位。
他过世后,其子继任为新任台吉,父子俩都是一副豪爽性子,色布腾对着今日的早膳大加赞扬,并身体力行的证明了他的赞美,一口气吃掉了三碗酸辣粉。
色布腾甚至还想再吃,最后还是被平安拦了下来,说此物不好克化,一顿还是少吃些,色布腾连连答应着,然后又抓起了一张土豆馅饼。
这些台吉和使臣们都是男人,早膳花样多,他们食量也大,一顿饭吃了将近半个时辰。
平安也就和他带来的商贸司的官员们等了这么久,顺便就价格问题交换一下意见。
饭吃饱了,也该步入正题,此番科尔沁派来的使臣是满珠习礼,他自然不住驿馆,这些日子都住多铎府上,今日当然也不在此列。
所以剩下的这些人也没谁能有特殊待遇,大家可以坐在一起谈。
几个手脚快的仆役上来收拾了碗碟,又将长桌抹得干干净净,平安在一侧正中的位置落座,身边是商贸司的其他官员,为着此事,今日两位参政都在朝会上告了假。
方才的饭桌转眼间就变成了谈判桌,两方分列,平安直入正题,
“诸位既然已经看到了科尔沁的收益,来之前想必也核算过了各部能出羊毛的数量,我先提些要求,然后开价,诸位若觉得可以,咱们就定约。”
八阿哥转眼间仿佛就不是刚才那副软乎乎的孩童样子了,谈判桌对面的众人也不由得坐直了身体紧张起来。
平安清清嗓子,把昨晚写好的价格表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份,
“首先,各品质的羊毛价格是不一样的,靠近身体的软绒毛比外面的粗毛贵一倍,但这种软绒毛是寻常剃毛得不到的,你们也不要想着把羊太剃干净了,那样容易受凉生病,得不偿失。”
色布腾低头看一眼那张双语价格表,
懂了,下次杀羊吃肉时一定把羊毛先剃下来,日积月累应当也能攒上不少。
“其次,科尔沁送过来的羊毛都是粗洗过一遍的,你们当然也一样,不然天长日久剃下来的羊毛臭轰轰的堆在一起,容易沤烂了长蘑菇。”
听到会长蘑菇,车臣汗部的年轻使臣憋不住笑了一声。
平安微笑,
“当然,洗羊毛的方法我会带你们去工厂学习,走之前一定保证诸位能学会,请放心。”
还要洗羊毛啊……
在座的诸位台吉和使臣们个个也是贵族出身,家里所有的粗活都有奴隶干,让他们学习洗羊毛实在是个挑战。
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