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也会落下深深的一道疤,这地方遮不住,想是要让太医院多费些心思,研制些消疤去痕的药来。”
哲哲却摇头,牵扯到伤处,又有鲜血洇出来,她轻轻嘶了一声,却是笑着的,几乎是用气声在说,
“这样才好,大汗看着这道疤,才会时时刻刻的想到我的好,想到……是我哲哲,救了他最爱的女人。”
她已经醒了这么久,苏日娜却一句也没有提起八阿哥,想必她们的另一个计划进行的不太顺利,但怀抱着最后一分希望,哲哲还是问,
“……八阿哥怎么样了?”
苏日娜摇摇头,
“ 八阿哥一直被十五爷护着,咱们的人无法近身,现下,两人已经安全回宫去了。”
“罢了,”
这话听着其实并不意外,怪不得没在海兰珠身边见到八阿哥,原来是被多铎抱去了,叔侄两人关系倒好。
哲哲微阖了眼,只觉一阵疲惫涌上心间,
“我累了,你也先下去吧,让我安静的休息一会。”
·
祭神的仪式结束后,今日便没了其他祭祀,诸位贝勒各自回府,皇太极也终于回了关雎宫。
海兰珠坐在榻上有些心不在焉,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忧愁,姑姑伤的那么重,平安也有一点发热,许是吓到了,总是梦中惊醒,她便让侍女们把平安抱到身边亲自看护。
沾染了血迹的衣服早已经换掉,手也仔细洗了很多遍,但海兰珠仍然觉得身边围绕着一股洗不掉的血腥味。
一夜未眠,又受了惊吓,海兰珠眼下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淡淡的青色痕迹,皇太极看得心疼,坐在榻上将她搂在怀里,
“折腾了这么久,怎么不休息,快睡一会儿吧。”
姑姑情况未明,伤势又那么重,听说此刻仍然没有醒来,海兰珠怎么能睡得着,她轻轻摇了摇头,只是道,
“大汗,我想出宫去看看姑姑,姑姑因我所伤,我想留在老汗宫照顾她。”
两人年龄差距不小,在草原上时也并不亲厚,来了盛京后又有大汗百般照拂,并不需要哲哲再着意照顾,海兰珠其实对自己这位姑姑感情并不深。
但到这样危难的关头,众人纷纷退缩,唯有自己的亲人挺身相救,海兰珠只觉自己亏欠了哲哲不少,一心想要亲自陪伴在侧,伺候到哲哲转好后才肯安心,故而在此请求皇太极放自己出宫照顾姑姑。
刚才经过了这样一场混乱,海兰珠本就受了惊吓,危机关头又只有哲哲舍命相救,海兰珠的心思皇太极都明白,只是……
“兰儿,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哲哲的伤蹊跷,我本安排了人保护你们,那刺客本也不能近你的身,不知怎么,她却扑到了前面。”
海兰珠蹙眉,
“大汗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腌臜事皇太极本不欲让海兰珠知晓,只想让她安稳幸福的在后宫生活,不沾染半分阴谋诡计。
但哲哲此举,无疑会让海兰珠日后对她全然不设防,若哲哲真有什么心思,恐怕会对海兰珠不利,皇太极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委婉些告诉她,也好让海兰珠之后有些准备。
“哈达公主曾多次出入清宁宫,两人交谈时还将所有伺候的婢女都赶了出去,之前我不曾对她设防,但现在已经出了刺杀这样大的事,还险些伤到你,我不能再坐视不理,你心思单纯,被她救了一次就觉得亏欠她,难免放下心防,现在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小心你姑姑。”
海兰珠极不赞同他的话,
“大汗说的这是什么话,大福晋是我亲姑姑,为了保护我才受了伤,大汗不多去看望姑姑也就罢了,怎么还不念姑姑的好,反而疑心她呢?”
冷剑从暗处刺过来,众人纷纷躲避,唯有哲哲不顾自身安危舍命相救,如果这样还不能算作姑姑对自己的疼爱,反而要被大汗疑心,海兰珠真替姑姑感到委屈。
今日之事是哈达公主和莽古尔泰在暗中谋划,打算在他面前演一场苦肉计,哲哲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受害者”,这些皇太极早已知晓。
方才在老汗宫祭拜时皇太极已经给过了莽古尔泰机会,直接赦免莽古尔泰,其实就是一次试探。
但他一意孤行,仍然要把这场戏演完全套,皇太极也就配合着他们,只想看看这些跳梁小丑能为了权势做到什么地步,没想到他们的计划险些伤到海兰珠。
祭拜父汗,恳切的在他面前认错是先手,刺客行刺,莽古尔泰救驾有功则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计划,只是不知道,作为其中一环的哲哲是否知情,又在他们的谋划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哲哲端庄大方,处事又很得父汗喜欢,将她扶正,一来能讨父汗欢心,二来由她打理后宫,自己也十分放心。
皇太极在巫蛊之事前,从未对哲哲起过疑心,后宫女人争风吃醋本就是寻常,扎鲁特一向和哲哲不睦,又嫉妒海兰珠,借此打发了也就罢了,免得她日后再惹事生非,生出许多事端来。
哲哲和海兰珠是亲姑侄,科尔沁的女人们一体同心,皇太极从来没有想过,哲哲竟然会嫉妒自己的亲侄女到如此地步,现在来看,那些贤惠体贴也是装出来的。
此时尚且没有找到证据,只是怀疑而已,皇太极欲言又止,不想再和海兰珠争辩惹她生气,何况哲哲的伤确实凶险也是事实,只得稍作强硬道,
“总之不许你出宫去看她,日后更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