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都是呵护,惟恐江郡君被行人撞上。兰心头皮阵阵发麻,不敢想万一落到昭阳公主眼里,公主该是何等暴怒?若自己不把这差事办好,只怕真要去暴室了,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利剑悬在头顶,兰心咬了咬牙,她不想受罪,那这罪就只能让江郡君去受。谁让她选谁不好,偏要选了陆将军。
于是,正在看喷火杂耍的江嘉鱼猛然看见斜对面的绸缎庄着火烧了起来,吓了一跳:“着火了!”
布料易燃,火势顷刻间熊熊而起,街上顿时乱成一团,有人跑去救火,有人惟恐火势大起来烧了整条街惊恐逃命。
恐慌情绪瞬间蔓延开,盲目跟着逃跑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被裹挟着不得不随着人流往前走。
公孙煜在人流未汇聚成势时,已经把江嘉鱼带到绸缎庄前。因为火势那里成为真空地带,除了奋力救火的人还有好几个捶胸顿足哭喊的妇人。
“秀儿,我家秀儿在里面试衣裳。”
“慧儿也在里面……”
痛哭流涕的妇人挣扎着要冲进去救孩子,只被旁边的人紧紧拉着:“救不出来,这么大的火,救不出来的,别把自己搭进去。”
江嘉鱼察觉到手里一空,一把拉住公孙煜的胳膊,煞白了脸:“你?”
公孙煜拍了拍她的手,笑着安慰:“我身手好进去看看,能救就救,不能救不会逞强。”
江嘉鱼指尖儿发颤,情感上不舍得,可理智上明白,她自己做不了英雄,岂能阻止他去当英雄救人。
形势刻不容缓,她松开手,快速解下披风递过去:“打湿后披上,注意安全,千万不要逞强。”
“你放心,在这等我出来。”公孙煜接过披风就近打湿裹在身上,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冲进火海。
心急如焚的江嘉鱼等在外面,目不转睛盯着烧了一半的绸缎庄,连身后何时多了好几个陌生人都没注意到。
三个乔装打扮过的太监互相打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功夫最好的太监从后面一记手刀砍在江嘉鱼后脖上。
一阵钻心剧痛袭来,江嘉鱼眼前一黑,身体软了下去。两个太监一左一右夹住她的胳膊,转身就走,眨眼之间汇入人流之中。
旁边的人才如梦初醒,大叫起来:“抢人了,公子,里面的公子,你的姑娘被歹人掳走了!”
然而火场内噼里啪啦作响,还伴随着凄厉哭喊声。
街道上也是呼爹喊娘咒骂不休。
以至于公孙煜无法听清外面的呼喊,他终于见到那两个躲在角落里无助哭喊的姑娘。
那两个姑娘年纪都不大,小的才十一,大的也不过十四岁,吓得魂飞魄散,哭得嗓子眼都哑了,已然绝望,见到公孙煜眼底迸射出惊人的求生欲望:“我们在这里,在这里!”
公孙煜小心靠近,一手夹起一个,亏得那披风够大,勉强都能盖住。左腾右挪,躲过烧倒塌的横梁。他终于险险跑出来,一张脸被烟火熏成了花脸猫,眉毛都被燎没了一半,却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我把人救出来了!”带着几分邀功的笑容凝固在公孙煜脸上。
江嘉鱼不见了。
“恩公,那姑娘被歹人掳走了,有好几个人,几个热心的大哥追了上去,不知道追不追不上,你赶紧去看看。”少女的家人冲上来搂住失而复得的女儿,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公孙煜勃然变色,声音都变了:“哪边?多久了?”
“那边!大概半盏茶的功。”
公孙煜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跳上屋顶,目光急切地人群里搜寻。
此时此刻,江嘉鱼正趴在一条寂静幽暗的小巷子里装晕,之前她是真晕了过去。恍恍惚惚之间被一阵寒意冻醒,发现对方人多势众,而她又是个战五渣,只能装晕等待机会。
望着地上的江嘉鱼,戴着面具的兰心暗道天助我也,本只是想放火引起骚乱,好趁乱把两个人分开。没想到‘陆将军’会跑去救火,他们轻而易举就劫走了江郡君。
“动手吧,注意分寸,不取性命,只毁了她的脸。”
江嘉鱼心底发寒,哪个王八蛋害她,下手这么狠!
为首的太监用匕首剔了剔指甲:“你放心,咱家手上有数得很,可惜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咱家?
声音还阴柔尖细,居然是太监!
江嘉鱼心念如电转,宫里的人要害她。她能想到的仇家,第一个是如今风头正盛的窦凤澜,可论仇恨值,窦凤仙好像还在她之上吧,至于站都没站稳就来对付她吗?
第二个是昭阳公主,因为许清如结的怨,之前崔善月还提醒过她,可那么点恩怨也不至于又是闹市放火又是毁容吧?事到如今,她可不觉得那场导致她落单的火灾是意外,一个不好,整条街都可能烧起来,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兰心催促:“别废话了,赶紧的,小心迟则生变。”
变故随之而生,地上的江嘉鱼突然撒出一包药粉,那药粉磨得极其细腻,无风也立刻飘散开。
猝不及防之下,包括兰心在内的四人都多多少少吸了几口进去,且眼睛被辣的眼泪直流。纵然他们立刻捂住脸后退,可那几口药粉已经足够发挥作用。当下人人眼睛刺痛到无法睁开,更兼喉咙鼻腔一阵一阵的烧灼剧痛,忍不住摘掉面具开始剧烈咳嗽,身上都开始变得软绵绵。
这是江嘉鱼从狸花猫哪里学来的一个配方,会让人在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内痛苦乏力。
兰心扶着墙一边咳嗽一边厉声:“他看见我们的脸了,绝不能让她跑了,不然死的就是我们所有人!”
求生欲爆发奇迹,那三个太监竟然勉力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扑向江嘉鱼。
当初试药后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的江嘉鱼大惊失色,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