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亮得慑人,像一束强光照着她,让她无处可避。
“乾坤镜中的画面半真半假,本君的确在你师尊陨落之前,亲自前去拦截过他,但绝非是为了杀他,而是要告诉他,是旁人要杀他,让他早些做好准备。”
他还真跟她聊起了正事。
他故意的。
越是不对劲的场合,越不聊应景的话题。
红绳缠着双臂,导致外衫无法脱落。
“刺啦——”
是清晰的裂帛声。
他开始慢慢地撕扯衣裳,布料撕裂的声音让她呼吸发紧。
织织的睫毛在抖,索性偏头闭眼。
却被他炙热的手掌拨回脑袋,“睁眼,看着我。”
织织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胸口剧烈地起伏,殊不知这副被红绳纠缠、乌发雪肤、无辜又可怜的模样,落在少年眼底是何等的美景。
他俯身。
凑近她的耳边。
她以为他要说什么情话,已经做好了准备,却听他缓慢道:“……本君与青澜君有了一个约定,本君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日后也会出手相助。随后,青澜君去找了他的好友孟泉真人相助,并暗中将半月落星盏托付于他,让他也帮忙保守秘密。”
织织:“……”
织织突然问:“……你有多喜欢我?”
“别闹,织织。”少年严肃认真地教育她:“聊正事,怎么可以谈别的话题?”
那你别脱衣服啊!
嘴上说着一套,实际上又做着一套,还好意思教训她。
织织气得想哭,怎么可以有人一本正经地不讲道理,什么规则,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全靠他一张嘴。
她被他微微捂住唇,他轻轻“嘘”了一声,“别出声,那天晚上,本君可没有说话,织织怎么可以有特权?”
织织委委屈屈地咬紧唇。
“不许咬。”
织织松开门牙,改成了抿唇。
“织织真乖。”
他笑眼弯弯,去拆最后一层衣物。
她就像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一层层拆开,才会露出隐藏在里面的无限美丽,织织不舒服地喘着气,感觉到冰凉的吻一点点落在额角、眉心、锁骨,又咬在她的颈侧。
“啊……”
她忍不住攥紧红绳。
“都说了不要出声。”他拨开她汗涔涔的碎发,咬着颈侧的唇齿微微松开:“织织扮演昏睡的人,都这么没有诚意的吗?”
呜呜呜。
她被他说的想哭:“没、没有,我有诚意的……”
季雪危笑了,眸光流转,煞为艳丽动人,“那好,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可要忍住了哦。”
“嗯嗯。”
织织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身上有如火烧。
和第一次的情况截然不同。
若说第一次,是尴尬无措居多,她是手忙脚乱的,这一回,她便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她的全部呼吸被身边的少年掠夺,全部的感官都被他操控着。
“……那乾坤镜的第一个并非是青澜君,它虽是已有千岁的法器,却是一千五百年多年前,由道祖炼制而成。”
织织难受地攥着拳头,紧张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季雪危捏了捏她的鼻尖,提醒她呼吸。
织织张嘴要咬他的手,却被他灵巧地避开。
她没有得逞,委屈地望着他。
却看见那只手又递回到唇边,给她咬。
织织发泄似地咬了下去。
“……对于普通的使用者而言,它不过的确是个能窥探真相的法器,也绝不会造假,只有它的制造者,才明白如何让乾坤镜撒谎。”
少年的眼睛深处压抑着喷薄欲出的欲\色,因为过于隐忍,眼底的血丝若隐若现。
他的呼吸沉重起来,额头同样渗着汗水,反射着亮晶晶的光泽,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眉骨滴落,砸在她的脸颊上。
好像少女落下的一滴泪。
显得她更可怜了。
“当你告诉本君,苏景说孟泉是无辜之时,本君其实便有些怀疑,这苏景是在故意诱导你调查孟泉,果然经此调查,孟泉的嫌疑更加被坐实,本君便料定这幕后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孟泉的身边人,所以提前找到了孟泉。”
“本君让孟泉告知你假的琉璃盏下落,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只是……”
他的手拨开她脸上黏糊糊的发,却摸到一手的眼泪,织织泫然欲泣,咬着唇哼哼唧唧,却还是在拼命忍着痛呼。
他怔了一下。
怎么可以……这么乖。
他眼底汹涌的情绪化为疼惜与怜爱,俯身吻她的眼角。
“……只是没有想到,差点失去你。”
他轻敌了。
他以为这幕后之人,充其量不过是上清派的那些伪君子,可灵曦突然出现带离萧行淮,连灵曦都不敢插手,便还能剩下谁呢?
又是那些人。
从前便是他们,这次仍是他们!
他但凡想起,都几欲发狂,恨不得再次杀光这些人,可前世破釜沉舟屠戮大半个修仙界,今生她在身边,他又怎么再去肆无忌惮地疯一把?
季雪危沉溺于滔天的恨意之中,身后散开的乌发无风自动,眼前的少女却又微微偏头,哑着嗓子问他:“说完了吗?”
“……没有。”
“那你说吧。”
“不说了……”他摸了摸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神转暗,诱哄一般:“你可以叫了。”
“……”
才不叫。
织织闭上眼睛装死,他悠悠道:“睁开眼睛,要进入正题了。”
什么?什么正题?刚刚那不算吗?她悚然一惊,还没来得及问,就“啊”地短促地叫出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身体好像要被斧头劈成两截了一样,这一下比之前疼多了。
但短暂的疼痛之后,又是奇异的酥麻。
也不算全然难受。
但是想哭。
她偏头埋在枕头里,小声啜泣起来,季雪危眯起眼睛,表情有些古怪,像是很不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