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灵曦一样,凝出那些雪光霜剑。
但……
织织哭丧着小脸,望着眼前的“雪景”。
可能是她没有杀气,这些冰雪看起来也轻飘飘、软绵绵的。
好看是好看。
中看不中用。
织织再次挥扇,拍开那些雪,大脑中幻想着一朵玫瑰的模样,将那些纷飞的雪花再次凝聚,慢慢变成了一朵巨大的娇艳冰花。
真好看!
她真棒!
织织登时眉开眼笑,御风落地,提着裙摆飞快地穿过长长的魔宫长廊,像一阵风儿似的路过几个魔,守门的侍卫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冲进了幽都王议事的大殿。
“漂亮哥哥!”
她来得不巧。
此时,殿中一片浓烈的血腥气。
玄络正手持着削骨鞭鞭,将两个仙门长老抽得半死不活,满地都是飞溅的血和碎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仿佛冲入了什么可怕的地狱。
而最上方。
那少年正懒洋洋地支着额角,半张脸都隐在了黑暗中。
织织这一进来,直接呆住了。
“继续打。”
她听到季雪危阴狠如厉鬼般的声音。
唰!
织织被这声鞭声吓得一抖,用力捂住眼睛,悄悄张开指缝,看见玄络甩出的鞭子还在滴着血,鞭子上沾染的血肉触目惊心。
这是在刑讯?
她好像……闯了不该闯的地方。
尾随着她跑进来的两个魔族侍卫哆哆嗦嗦地跪下,对着上方磕头道:“幽都王饶命!幽都王饶命!”
“出去。”
小魔王没有动,声音依旧冰冷。
织织呆呆杵着,不远处的赩炽脸色异常苍白虚弱,强忍着痛苦回头,对她使了个眼色,织织才反应过来,“出去”两个字是对她说的。
她抬头,看到王座之上犹如鬼魅般的少年,他姿态慵懒,犹如一个真正的幽都王,指尖还把玩着那把匕首,气场阴沉肃杀,十分陌生。
比“挖眼睛”的那一天还要吓人。
阴影有点大。
事不宜迟,织织扭头就跑,刚刚跑出大殿门口,身后的巨大石门“轰”地合上。
她被这声动静吓得一颤,又放松下来,沮丧地垂头。
怪不得平时季雪危出去办事不带着她。
是真的有点吓人。
她方才只来得及瞥一眼。
那被刑讯的人,腰间的令牌似乎也是道合仙盟的,但看服饰,不是苍羽宗也不是上清派。
他肯定又在干坏事。
有一个十恶不赦的对象就是这样,老是不小心撞见这些可怕的画面。
织织不想干涉、也没有能力插手这些事,又回到了之前练功的地方,坐在漂浮的石台边沿,抱着乾坤镜和泫月扇,无聊地蹬着双腿,望着眼前巨大的冰花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黑影从身后投落,将她整个罩住,微风吹拂而过,掀起披散的黑色披风,连风中都还残留着淡淡的血气。
她无需回头,就知道是谁。
“你看,我的杰作,好看吗?”
少女嗓音轻快,好像全然忘了之前的小插曲。
季雪危缓缓靠近她的身后,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她,默不作声地俯身。
几近贪婪地嗅着她披散的柔软乌发。
干净又清甜的香气,瞬间冲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好像从阴暗潮湿的阴沟,瞬间来到了少女干净的闺房。
“以后别去那里。”他低声说。
“……”
答非所问。
织织想直接走人了,他又埋头,在她颈侧的青纹上吻了吻,回答她先前的话:“好看。”
她真美。
织织得意:“我这次能捏出,一朵大冰花,下次就可以,捏一条大冰龙!”
跟他的火龙一样大的大冰龙!
季雪危敷衍地“嗯”了一声,目光却没看冰花,又握着她的脸把她转过来,用面具在她的唇上温柔地轻蹭。
织织被他蹭得有点坐不稳,索性直接朝他怀里倒去,去抱他的腰。
怀中的乾坤镜翻落在地,恰好斜对着她,倒映出少年的一双漆黑的眼睛。
就在此时,乾坤镜发出白光。
原本无法照出一切的镜子,突然出现一道奇异的画面——
那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个相貌俊朗的陌生男子被群魔围堵,而就在他打算使出剑招之时,一把小巧却精美的匕首,贯穿了他了心脏。
男人缓缓倒地。
他腰间的苍羽宗令牌被黑靴碾成灰烬,而他身后的少年,缓缓将匕首收入鞘中。
他冰冷道:“青澜君,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