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往前,很快,就来到一个巨大的名叫“寒玉宫”的宫殿,四周是熟悉的寒气。
想来就是上回她掉下去的冰池子。
她至今心有余悸,马上扭头抱住季雪危:“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跟你较劲了!”
季雪危古怪瞥她一眼,“怕什么?有我在。”
说着,他的手一挥,这四面水池登时冰雪消融,蒸腾出温暖的水汽,他又去剥怀中少女的外衣,留下贴身的里衣,拦腰抱着她走进寒池。
这水温是冰冷的。
但季雪危的怀里是暖和的。
缩在他的怀中,温度便刚刚好。
织织下水时险些吓得炸毛,直到全身浸在了水里,才放松了下来。
她使劲地攀着身边的季雪危,越抱着他越舒服,连精神都跟着犯困起来,少年把她抵在玉砌石台与自己之间,黑眸逆着光,盯着她哑声道:“真麻烦。”
“……”
她明明什么都没干。
织织问:“你吃醋啦?”
“吃醋?”他睫毛掀起,冷笑一声,她心惊地看到他瞳仁深处翻腾的煞气,“本君从来不吃醋,因为……”
他的手摩挲着她颈边的血管,“……像赩炽这样的魔,本君杀的也不在少数呢。”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透着一股子狠劲。
织织觉得他还没消气,虽然她并不理解这点小事,有什么好气成这样的。为了赩炽的命着想,织织乖乖闭嘴,感觉他的指尖穿过她湿漉漉的发,慢慢按着她的头皮。
好舒服。
她茫然地看了他半晌,才意识到,他原来是在给她洗头发。
只有娘亲给她洗过头。
这小魔王的身上有一种矛盾的特质,温柔又凶狠,强势极端又若即若离,懒散又疯狂,织织感受着他的指尖慢慢捋着自己的乌发,突然问:“漂亮哥哥,你是,大凤凰吗?”
他指尖一滞,垂眸冷道:“不是。”
好吧。
她没有再问。
织织觉得他们现在的相处很微妙,看似在一起了,却又彼此克制、小心翼翼。
他在她眼里的神秘感没有因为靠近而消减,反而越接近,越觉得他身上好多谜团。
又不愿意跟她说。
他撩起水珠,清洗她发间的皂角,睫毛低低地垂着,“日后不许靠近那狐狸。”
织织:“为什么我感觉,漂……臭狐狸,好像很好奇你?”
“她自然好奇。”少年的唇角划过冷笑,低头凑近,用恐怖阴沉的语气说:“他们啊,想找到本君的弱点,本君的那些下属,可是做梦都想杀了本君,吞噬本君呢。”
织织不寒而栗。
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身子颤抖,乌黑湿冷的长发浮满水面,水珠沿着他的鬓角慢慢滴落,打散水面映出的倒影,恍若扭曲的鬼影。
“你呢?”
他摩挲她的下巴,兴奋地问:“你想了解本君,又是为了什么?”
她对上他癫狂又嗜杀的眼神,好像她说错一个字,就会掐死她。
“没有为什么。”
她反问:“我不可以,了解你吗?”
他怔住。
她没有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兀自在水里晃了晃脑袋,像小动物甩水一样,仰头望着他说:“我的毛,还没有洗完。”
快帮她洗。
他古怪地盯着她,又垂下眼,手指扶着她的后脑,低低说:“别动。”
织织顺势靠近他的怀里。
又感觉冰凉的水被少年焐热,沿着她的头皮慢慢滑落,织织抱紧他,闻到自己发间不一样的香气,有点像鸢尾花的香气,掺杂一点点茉莉香,甜丝丝的,好香好好闻。
“这是什么呀?”她好奇。
“是圣灵蜻的内丹。”季雪危漫不经心道:“其他魔进献的炼丹灵宝,本君闻着很香,干脆磨成粉加到了皂角里。”
“……”真奢侈。
织织把他抱得更紧了一点,小声道:“你可以,多信我一点。”
他安静了片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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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织织又换上了崭新的裙子。
她有好多漂亮的新裙子。
头发是魔族侍女为她梳的,衣裳也是她们帮她穿的,只是这发饰和衣裙,全都是季雪危亲自定下的。
小魔王颇会打扮她。
织织穿着淡粉色的留仙裙,在镜子跟前转了好几个圈,在一众魔族侍女惊艳的目光下,又提着裙摆飞奔出去。
为了报答漂亮哥哥,她要更加努力地学习才是。
织织跑到书房,笨拙地捏着毛笔,先把自己储物空间里的东西上的字条全都抄下来,虽然写的歪歪扭扭,但勉强可以看出是哪些字。
然后她很机智地把这些字打散顺序,一个个拿去问教书先生。
等学会了之后,再重新把它们组合起来。
“乾……坤……镜……”
织织特意挑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悄悄对照着字条艰难地念:“泫……月……扇……”
这是两个法器。
织织还没琢磨好镜子怎么用,先把这轻巧的泫月扇握在掌心,御风而起,向前挥出一扇,感觉这武器颇为趁手,比千秋剑好用得多,她手指一旋,将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拍,又一连挥出四五道灵力。
“轰——”
威力很大。
比玄络的霒天扇还厉害。
织织微微闭目,指尖轻捏折扇,左手捏出灵曦所使用过的手势,尝试将水灵根与泫月扇合二为一,掌间扇面慢慢漫上一层寒霜,织织艰难地握着折扇,不断地催动灵力。
“去!”
唰——
扇面卷出强劲的风,裹挟着点点寒霜,刹那间铺天盖地,犹如天地间纷纷雪落,织织持续挥扇,将水面在空中聚出,丹田发力,眉心隐隐有白光闪动。
纷飞的雪被风吹散,又有更为铺天盖地的大雪落下,将这一片天地都染成白色,细小的水珠在她周围高速旋转,缓缓聚集,越凝越大,渐渐化为汹涌的波涛。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