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懂得感恩。”
“百炼宗在我们落魄的时候没有将我们拒之门外, 这是多大的恩情?”
“何况咱们又一起抵抗过魔宫,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不过是帮忙走一趟镖而已, 多大的事情,何必这样吞吞吐吐?长老们实在是见外了。”
“什么?你说成亲也很重要?是,没错, 但是成亲哪天不行?清江城那么多百姓等着这批粮食药草, 人命关天,自然是赈灾更为要紧!难道明天不成亲, 我和二狗哥哥的感情,就不是感情了吗?”
阮青梅大义凛然地演讲完, 眨巴着晶亮的眼睛, 一脸期待地看向令荀:“二狗geigei,嗷?”
令荀被一盯,求生欲十足地点头:“是, 应该的。”
在孙曜与众人百感交集地视线中, 阮青梅自信地道:“就这么定了!再客气, 就是把我们当外人了,说吧, 什么时候出发?我们随时都可以!”
啊,好一个识大体、重大义的、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女子,这个人设太光辉了,她自己都感动了。再说下去,他怕众人都会拥立她做新老大。
物资早已筹备妥当, 只是负责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
翌日, 确定由阮青梅和令荀二人出马后, 孙曜几乎把自己门下几个争气的弟子全部安排在队里。他们有好几个在灵芽洞时就与阮青梅相熟, 队伍内交流运作也更为方便。
阮青梅此行结束后,会从清江城直接顺流而下回到鸢城,期间不再经过毓秀峰,因此众人都来送行,声势浩大。孙曜当着众人的面,又说了几句叮嘱的话,然后在头车出发后,偷偷把阮青梅拽到一边。
就见厚道的孙曜师父自掏腰包给阮青梅包了一堆小瓶子,不只有丹药,连迷香迷药都有,冉雪萤用来治龙轻野的软筋化功丹也有,五花八门,看得阮青梅大为叹服。
“您连这都有?”
“嘘。”孙曜瞪了她一眼,老羞成怒,“吵什么?又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没眼力见儿!”
她以为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孙曜压低声音,叮嘱道:“外面不比山上,什么人都有,这些东西虽然下九流,有时候反而有用。”
人在江湖,不能总是打打杀杀到处结仇,比起一些要人命的狠药,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反而更常用。
“知道了师父。”
孙曜一怔:“你叫我什么?”
“‘师父'啊?”阮青梅随口道。每次都叫“孙师父”、“孙曜师父”、“孙长老”的,也很麻烦,所以她偶尔会改口省略。
孙曜严肃道:“你这傻丫头,‘师父’能乱叫吗?你不是百炼宗弟子,我也一天都没教过你,不行不行。”嘴上训斥,他却在怀里一掏,又拿出几个小瓶,一看就是平时带在身上,临时起意的。
“这是樊节那小子给我的,说是能解百毒,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拿着,为师用不上。”
阮青梅一听是樊节的,就知道必然是好东西,没客气地接过来,道:“谢谢孙叔。”
孙曜:?
谁是你孙叔?
突然就不是很想给了!
队伍整装待发,阮青梅和令荀跟着车子缓缓上路。同一时间,钟秀峰的人马也出发了,两边山门不远,对比这边的声势“浩大”,隔壁就萧条了些。人员配备三三两两的,车子虽然满载,人却个个脸上灰败,带着一股暮气。
自从祈云琉出事,加上丁元的事……钟秀峰连遭巨变,又没了主心骨,气氛低迷。尤其是,得知魔族居然是丁元引进来的,毓秀峰直接气到上门要人。毕竟丁元引来了魔族,故意把毓秀峰的精英都掉到钟秀峰,结果琅华宗安然无恙,百炼宗却差点儿惨遭灭门。丁元这个罪魁祸首,便是断骨分筋,也不该由他们自己草草处置,而是应该给百炼宗一个交代。
更不要说祈云琉还特意留了丁元一命,将人给放走了,这是把他们百炼宗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为此,孙曜还亲自登门和对面的执事长老吵了一顿。若非老宗师尚在,两家连联盟的表象都要维持不下来了。
尽管如此,孙曜等长老还是以“自家紧缺”、“非常时期”为由,断了许多和钟秀峰原本的交流,包括丹药草药的供给,而对面自知理亏,也不敢说什么。
也因此,两家车队分明走了同一条路,彼此却仿佛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交流,气氛尴尬。
天气清朗,阮青梅没有进马车,而是和令荀坐在其中一辆车的车板后面,慢悠悠地上路,和押运弟子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话。
娇俏可人的少女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哼着放荡不羁的曲调儿,似乎心情不错。令荀觉得时机还不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青梅,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不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你。”
阮青梅心说,来了,男票坦白局。
这时候她当然要坚守一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小仙女的人设,但是如果直接说不在意,好像又有些轻慢,像不把二狗子当回事似的,于是她吐了狗尾巴草,转身坐正,一双灵动的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犹疑不定”。
“二狗哥哥,你说,我听听,再决定生不生气。”
阮青梅的态度让令荀心中微沉,紧张地抿了抿唇。他慎重地整理了一下语言,才道:“我是想说,就算没有百炼宗的委托,我原本也想去清江城一趟,去……祭祖。”
“祭祖?”阮青梅恰到好处地“惊讶”,“二狗哥哥老家在清江城吗?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不对,二狗哥哥来杏花村的时候,不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吗?是后来想起来了?”
令荀摇头:“我当时是有些意识不清,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