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地址啊。”宋予情催问。
秦云舟原本想问,不是要送她回家吗?但对上宋予情的目光,问题便被吞了回去,他只好报自家地址。
“香湖湾小区。”
车子启动,司机没开空调,只敞着两个窗户,让夜晚潮热的风自然涌入。
宋予情在餐厅待久了,冷气足,又穿的少,刚一出们,就被热浪包裹,像是被套进了塑料袋里,冷热交替的差异让她并不舒服。
偏又碰上一个开车很野,速度很快,却又动辄突然刹车的出租师傅,没多久,就给她晃得整个人都开始反胃起来。
到最后,她实在撑不住,路过公厕的时候,连忙喊停车。
一下车,就直接冲进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周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宋予情正在冲水,人也有些恹恹的没有精神,电话一通,有气无力的虚弱样,吓了周衡一大跳。
“宋小姐,怎么了这是?!”
“还能怎么着?我今晚喝了多少,你不知道吗?”
周衡因为要开车,所以没喝酒;秦西楼因为要谈事情,所以也喝得不多。每次这种场合,宋予情都是那个挡酒和被灌酒的那个人。
而在以往,这是常态。
很多时候,周衡也想不明白,秦总到底是怎么看待宋小姐的。
若说不喜欢她,却的的确确是宠着、纵着、惯着,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宋小姐的某些行为多思多想,跟自己个儿过不去,就像是普通人恋爱的样子,准备礼物的时候,也是精挑细选,而非敷衍了事。
但若说喜欢,每每在酒桌上,却从来不会替宋小姐挡酒,甚至有些时候,还会主动提醒宋小姐去陪客人喝个尽兴。
可这客人如果没有分寸,开始动手动脚,秦总却又会直接跟人干架,脸面都不顾的那种。就像是之前在冯家对冯骞,和上次在新港会所对赵家小子那样。
想不明白的时候,周衡往往选择放弃思考。
指不定现在的年轻人,就好这一口。
只是可怜了宋小姐。
每次饭桌上,周衡看到宋小姐笑着喝完一杯又一杯,转头再去洗手间吐一通,然后又强撑着没事人一样,一轮接一轮,周衡就会想到自己刚上高中的女儿。
以后她进了职场,也会有这样的应酬,或是会遇上这样的上司吗?
或许也不对,宋小姐和秦总之间,并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
周衡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看到路边有家药店,于是停了下来。
“这边刚好有药店,我给您买点药,顺便带过去吧。”
声筒里,宋予情缓了几息,婉拒。
“药不用,你也不必折腾着来接我了。我就近找个酒店休息就行,时间不早,周秘书你也早点回家吧,马上高考了,陪陪孩子。”
周衡闻言一愣,心头涌上暖流。
这段时间,HL忙着医疗行业大会的事情,上下员工都脚不点地,他作为秦西楼的秘书,更是得24小时待命。最近这两周,别说陪孩子了,连孩子的面都见不到。
每次他回家,都已是后半夜,妻女早已睡着;而等孩子六点出门上学,他又才刚睡入睡没多久。
若依照以往的惯例,今天这顿应酬,最后怎么着也得折腾他到三四点。
但今日因为宋予情,饭局结束的早,周衡先前先送刘施荣等人回了酒店;许岚烟那边,是秦西楼叫了代驾,亲自陪着的;如今若不用送宋小姐回去,那他没准还真能赶在孩子睡觉前到家,甚至还能赶得及给女儿带最喜欢的那家烤鸡翅。
“宋小姐,您确定自己可以吗?要不我跟秦总……”
“跟他说,是嫌他骂你少了吗?还是你就喜欢每天跟着资本家加班?”
周衡:……
很好,他选择闭嘴。
宋予情缓了口气,“如果他问,你说送到了就行。他今晚不回海澜湾,我也不会跟他说。早点回吧,周秘书,真有需要了,我叫跑腿闪送都行,不必非得折腾你。”
挂掉电话,宋予情从洗手间出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虚弱,就连走路都有些打飘。
一个没注意,下台阶的时候差点踩空,得亏秦云舟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才险险站稳。
“谢谢啊。”宋予情下意识道,正待抽出手,却被人拉住。
紧跟着,一只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很烫,得去医院。”秦云舟神色严肃。
宋予情却直接抽回胳膊,咕哝,“去什么医院,回家就行了。”
去医院肯定得挂水,她从小到大,最不喜欢打针吊水了。
倒不是怕疼——坦白说,疼也就刺扎的那一下,忍也能忍。但是等待着,或是看着,甚至想象着细长的钢针刺穿皮肤和血管的过程,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静等屠刀的落下。
心理折磨。
“生病了不能掉以轻心,我看看最近的医院在哪里,带你过去。”
秦云舟伸手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哎呀你烦不烦呀,我说了不想去,不用去。为什么非得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呢?”
许是周围没有其他人,又许是身体虚弱,精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