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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林昭(2 / 4)

果。有些人高居庙堂,只知道盯着那顶乌纱帽,什么也看不见了,她亦是觉得他们可怜呢。

怨天命怨时运,都不过是自困自囿。

唯有随遇而安,才是真的格局。

后来,她也学会自己写诗了。

第一首,她寄给了沈瑾初:

“暮雨籍秋凉,层云噙天光。不见云中天,何日复朝阳。(PS:这是我自己写的!)”

他的回信很快就到,只是有点惜墨如金。

“很不错。”

下面一行有样学样地打了个括号。

(PS:看出来了。)

什么意思!

林昭有些气恼,这是在说她写得太稚嫩,很容易同之前那些传世名作区分开吗?虽然是事实,但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她拎着那短短的纸条看了半天,又忍不住猜测,这句“看出来了”,是否有别的意思呢?是不是,看出来了她藏在其中的小心思。

沈公子,何日复朝阳呢?

那时她还不明白,原来世间本无朝阳。

正如千里之外,那位公主。

她这一生,自认为顺风顺水,却原来什么也没有抓住。她没有看清,权力来自于身份,他们随时可以收回。她没有看清,奴婢也有思想,当她们活不下去,也能迸发出惊人的勇气。她没有看清,其实她并没有那么想嫁给他,她恐慌的,她不想失去的,却原来是那欢喜热闹的年少时光。

她什么都没有看清,不知道那个故作深沉,稚嫩笨拙的兄长何时长成了城府心机的帝王,也不知道那个吟诗写文的儒雅少年,何时变得沉默寡言,连笔都很少再动了。

她就这么糊涂着过了一辈子,没有人会提醒她,没有人敢提醒她,她想要什么,就会得到,因为公主应该得到。

可她哪里有真正的免死金牌呢?终于在一片懵懂盲目中触了逆鳞,犯了忌讳。

当然了,不知道是谁的忌讳。也许是圣人的,也许是百姓的,总归不是皇帝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心里从未如此清晰明了。他斥责她时,多么冠冕堂皇,引经据典,好像他有多拥护那些东西,有多愤怒她的僭越。但这天底下,恐怕再找不到比他更藐视,更践踏这些规矩的人了。

她坐起来,那双柔软的,娇生惯养的双手,第一次握住了刀柄。

一旁默然侍立的太监也微微惊讶。他年纪很大了,一生都在这宫中度过,她不是他见过第一个,甚至不是第一个他亲自送出最后一程的尊贵女子。

人之将死,也想保留一分体面,毒酒是最好的选择,连白绫都少有人选,匕首更是凑数的。

这娇纵蛮横的公主,最后竟是这样离去吗?

一缕莫名的悲哀在他心里一闪而过,恍然像是回到刚入宫中,头一次见到这深宫吃人的时候。

鲜血从腕上的伤口蜿蜒而下,霎时布满了她整个手掌,她静静地看着,没喊疼,也没有怨恨。她的罪会随着她一起埋葬,世间那么多的妖魔鬼怪,又会在何时肃清呢?

那就不是她所要想的事了,她安然享受自己最后清醒的时光。

紫苏一路追查,却越来越迷茫了。她的仇人,到底是谁呢?她曾以为,是那位尊贵的太后,现在才知道,原来小小一个寒谷,根本没能入“大人物”的眼。可是他们何曾想过要什么举足轻重的地位呢?既然入不了眼,又为何非毁了它不可呢?

是谁在助推,是谁要它亡?

执棋者也是棋子,互相牵制,互相推搡,任谁也不知道,哪一步行差踏错,就会跌落深渊。

她醉眼迷离,躺在乌蓬船头,月光轻轻柔柔地洒下来,她努力去看,只觉那月亮比平常大了一圈,雾蒙蒙的,不知是光晕还是云彩。她索性放弃了,将撑在额头上的手放下,低矮的小舟晃了晃,她感到指尖触到了冰冰凉凉的河水,在这盛夏夜里格外舒适。

只是她晕乎的脑袋有些想不明白,是小船在动,还是河水在流淌?或者两者都有,所以水掠过她的指尖,如此欢快,时不时震荡起来,打得人心一颤。

“不知许兄可读过《孔雀东南飞》?”

许昌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答:“自是读过,怎么……”他忽然住了口,脸色铁青。

他仿佛没看到似的,自顾自念道:“东家有贤女,自名秦罗敷,可怜体无比,阿母为汝求。便可速遣之,遣去慎莫留。”

许昌辉阴沉地瞪了他一眼,终于没再提这事。

朝曦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就好比指着大学生说你怎么跟那村口大妈似的。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夜风凛冽,漆黑如墨的眼瞳里,她是唯一的亮色。

呵,有些人阴狠无情,临了却信了佛,以为念几句经文,拜几尊泥像,便可抵这一生业障。

“我知道你担心她,但感情的事,不是单纯的对错能衡量的。我们做朋友的,还是要有点边界感,不能事事都插手。”

“可是我……我……”她忽然闹起来了,呜呜地哭,“我就是有病!总是心软……我就是不明白,我哪儿错了,我只是想好好的,做个有良心的人。我究竟哪儿错了?”

他背着她,沉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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