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灯光
灯影里,裴台熠高大的身影匍匐在她上方蛰伏不动,那对漆黑如墨的眼睛低垂着,端详宁窈战战兢兢的身体。
她卧趴在梳妆镜前,身子缩成小小一团,耳后丝丝缕缕柔软的黑发垂下,单薄春衫半露,欲说还休地露出半边圆润的肩。裴台熠粗糙指腹摩挲过宁窈肩锁骨上的韧带,细细感受她的颤抖。他知道她怕。
但,她总不能一直怕他。总要将这个坎儿迈过去。大手握住了发颤的纤细脚踝,他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宁窈闷哼一声,身体下滑,耻骨撞啪地撞在了他小腹上,在静谧的夜色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宁窈感受身后的热意,忍住惊呼,轻轻咬住了下嘴唇。她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念头,盼着裴台熠能快一些。但裴台熠的动作却偏偏很慢。
信马由缰,闲适随意。
他似是有意将前半部分的乐章拉得长一些,不断放松她紧张的神经。他缓缓将她衣襟上的纽扣解开,一粒接着一粒,到了最上端的盘扣,他又停下来,用牙齿咬开。
紧接着,他将手放了进来。
他昨日已探索过她,如同了解军事地图一般熟知她的所有禁区。火热的手掌看似随意地在她皮肤上游走,实则详略得当,专攻要害。他尤其喜欢在她最害怕的位置长久地停顿,碾压,直到将她揉成碎屑。偏偏裴台熠做这些羞人的动作,却顶了一张俊逸无瑕,疏朗如星的脸。那张苍白的脸上,一对漆黑的双眸目不转睛地直直地凝望着她。她的一切微小的反应,全都无处遁形。
宁窈觉得自己在裴台熠面前仿佛是透明的,所有念头和想法都暴露无遗。她面红耳赤,只想扭开头,避开裴台熠那双能刺探人心的眼睛。但裴台熠的手却非要钳上她的下颌,叫她扭过头来。他强硬又迫切地一定要看着她,盯着她的呼吸频率,她的颤抖,不放过她对他产生的一丝一毫的反应宁窈倒在梳妆台上,呼吸不匀。
颤抖的肩胛骨仿佛是蝴蝶受伤的羽翅。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对劲。
在空虚之外,正静静淌出了一股温热的水。那和以前的溪流不同,这一次的更浑浊粘稠。当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宁窈顿时如梦初醒,惊慌失措地将裴台熠推开。裴台熠一直很惯她,他的力气极大,能轻而易举地掐断她的咽喉。但当她非常激动地挣扎起来时,他立刻抽出了掐着雪花的手,皱眉看她的脸。宁窈重重喘着气,在黄铜镜前坐起身,白皙如瓷的脸颊涨红得快要掉下血。她两手撑在裴台熠胸膛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我要去耳室沐浴裴台熠见宁窈突然反应激动,又留意到她刚才并拢双腿的动作,便误以为她是有了感觉在难为情。他不禁笑了笑,垂头道:“这次怎么这么快?我手都没进去。都多少次了?怎么还不分不清那水是什么?那不是……猜到裴台熠要说什么字,宁窈快要晕厥过去。她用手捂住裴台熠的嘴,坚决不许他将那个字眼说出来。
她灵敏地跳下化妆台,从裴台熠的臂弯下溜走。耳室里已经备好了女人要用的各种物品,甚至月事带都有好几种花纹。宁窈匆匆拿了一条绣了百合花的,清理后系好,再换了条干净的衣服。待处理好,她又坐在椅子上,迟迟不敢出去。想到裴台熠就在外面等她,她就头顶冒烟。这么枯坐着磨磨蹭蹭了好久,久到她都要睡过去,这才不情不愿地推门出来。
裴台熠正在灯下办公,灯火如豆,照亮了他漆黑的眼睛。见她过来,这双温和的眼睛便随她转了过去。他其实没有笑,眼睛嘴唇都没有做出表情,但宁家就不讲道理地笃定,他一定是在看着她嘲笑她。她从裴台熠身边经过,裴台熠长臂一捞,便将她抱到膝上。宁窈如坐针毡,她时而担心裴台熠会嗅到她身上的气味,时而担心裴台熠会笑话她。
但裴台熠只是抱着她继续看,神色平静如湖。宁窈不由放松下来,她也不懂裴台熠为什么这么喜欢抱着她。今晚又不能做了,还抱着做什么呢?但她也没有多问,因为裴台熠身上比椅子软坐着舒服,她也想多赖一会儿。
她看了一眼裴台熠正在拟的文书。黄河一带水患后,便有叛党土匪开始频频冒头。叛党藏匿在深山老林之中,但已有迹象说明他们正在朝京城的方向前进。有军队曾在山脉边缘与叛党发生冲突,重伤一名叛党头目。但那人最后逃之夭夭,九幽司正在极力追捕。
裴台熠落了自己的名字,合上敷衍地推到一边,紧接着便将下颌抵在宁窈肩头。
宁窈坐立不安地动了动,轻声道:“今晚不行的”“知道。"裴台熠道。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专心致志地嗅她身上的香。“那你没不高兴?"宁窈问他。
“我为何要不高兴?"裴台熠撩眼反问。
“因为我的身体。"宁窈抿唇道:“几次三番不能让你尽兴。”裴台熠皱了皱眉,不悦道:“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话?”今晚这是怎么了?
又是纳妾又是尽兴,听得刺耳得很。
宁窈也很懊恼。
成婚后,她似乎也变得不像她自己。
她不再是宁窈。
而成了裴台熠的妻子。
这个身份的转变,令她摇摇摆摆。
“大家似乎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