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也不是专门说书的。
不怎么会讲故事。
总在没有的乱七八糟的细节上滔滔不绝。
但裴台熠也不催,仍是专心致志地听。
宁窈终于说到自己最难受的地方:“然后就被大表兄训了。”说这话时,她的声音里已带上了点鼻音,委屈巴巴的。“我真不是逞能,太医赶过来根本来不及。如果我不救他,那个小皇子就要死在我面前了,如果他死了,我以后永远都会想着,当时为什么不站出来。”裴台熠静静听着。
微凉干燥的嘴唇怜惜地在她眼皮上吻了吻,道:“我知道。”他知道。
他知道她的善良。
所以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保护这份善良。
但,他也不是无所不能。
他甚至都不愿再去回想,当他看到宁窈的名字出现在太医院名录上时,自己是什么心情。
若今日太医院的名录没送到他手上,后果不堪设想。“在宫里办事,做得好,没有赏,因为做得好那是应该;但你若做得不好,做错了,那就是死罪。”
他循循善诱,同宁窈好好分析今日进宫一事。“今日之事,但凡出千分之一差池,不仅是你,就连整个裴家都可能受到牵连。你的外祖母、姆妈、宁晓,所有你身边的人,都可能因此陷入险境。我不是要你不拿人命当人命了,只是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在不知能否自保之前,要强出头。实在不行,也该先叫人去同你大表哥传信,让他提前知会。"裴台熠道。
宁窈垂着眼皮,眼睫轻颤着,道:“他会帮我么?”裴台熠便咳了一声,给自己乱扣帽子,道:“那是个好面子的。你毕竞是他的表亲,你若是出了事,他面子上过不去,因此他是一定会为你出气。”“嗯。"宁窈轻轻应了一声。
虽然“裴吉"和裴台熠今晚跟她说的是同一件事。但“裴吉"说的,就好听多了。
她被裴吉抱在怀里,又亲又哄,心情也好了起来,笑容重新攀上了嘴角。她转过身,两瓣微凉的嘴唇,轻轻碰在他的面颊上。“裴吉哥哥,你真好。"笑盈盈地说。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
虽然只是一个轻轻的,点到为止的,像小孩子玩闹的吻。虽然,这个吻依然是给"裴吉"的。
裴台熠从善如流。
搂着柔软腰肢的手掌逐渐收紧。
像收拢狩猎铺下的天罗地网。
他垂眸看着她,精致的凤眸黑不见底。
悄无声息之间,他已经将主动权重新掌握回去。“昨天还会张嘴的。"他含着丝低笑道。
似池塘里游进了一对小鱼。
互相追逐着,时而首尾相连,时而擦身而过。嬉戏间泛出层层水花和涟漪。
“姐姐,姐姐……“这时宁晓迷不愣瞪地从床上下来,揉着眼睛到处找姐姐。宁窈吓了一大跳,慌忙将裴台熠推开。
“小,小晓醒了,你快回去吧。”
裴台熠眼睛眯了眯。
看来得赶紧将这小鬼的病给治了。
不然每次都亲不了一会儿。
宁窈打开窗户,小声道:“你,你明日莫来了。我要去医庐帮忙,不知几时才能回来。”
裴台熠跳到窗外,又隔着窗格,用指腹将宁窈唇角的水泽揩了,道:“我跟你一起去。”
宁窈因这个动作满脸通红,用手背捂着自己的嘴。“你明天不用当差?"宁窈问。
“不当了。”
当什么当。
“那怎么行。”
他解释:“我明日休沐。”
宁窈噗嗤笑了声,轻声道:“好,那我明日带你过去。刚好也请化真先生给你把把脉。”
“给我把脉?"裴台熠扬眉道。
宁窈道:“你整日在外头跑,也不知道有没有累着。刚好请他看看你身体哪里不好。”
裴台熠闻言,笑了一声,道:“放心,我身体,哪里都很好。”宁窈是学医的,愣了愣,便明白裴台熠又在跟她暗示什么。她脸皮一红,“嘭"地一声,将窗户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