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迈上石阶,众人的心都随之提了起来。
原来安京侯的压迫感是如此之大,不是从女子身上待得太久了,所以有一身异香。
岳凌龙行虎步的来到亭内,环视周遭,与林黛玉相视一眼后,便见其眸中泛红,忍不住皱起了眉。
“岳大哥。”
林黛玉揉了揉眼睛起身,眉眼盈盈的望着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只是余光瞥见了一个碍事的人,不忍又嘟了嘟嘴。
见林黛玉不喜,岳凌上前几步问道:“这是怎得了?难道还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薛宝钗终于能说话了,缓出了一口气,道:“雅会比赛诗魁,明明是林妹妹的诗词更好,他们却不欲将诗魁的名号给林妹妹,只因林妹妹是个女儿身。”
林黛玉捂住薛宝钗的嘴,道:“这事没那么紧要,岳大哥还是先做正事吧。”
听得林黛玉咬了“正事”两个字,钱仕渊一下慌了神,忙起身行礼。
如今的这个安京侯才是真的,岂不是之前的所有判断皆有误?
钱仕渊已经不敢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斗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按照常理,钱仕渊官职三品,便是岳凌也奈何他不得。
在高品大员的位置上,上下不是属官,统归皇帝所管,但是如今面对安京侯的威压,他亦是有些慌乱。
“江浙行省参知政事钱仕渊,拜见安京侯。方才此女所说之事,还未有定论,只是苏杭织造局监督甄应嘉的一家之见。”
祸水东引,甄应嘉不由得在心底暗骂一句。
如今安京侯带着兵来的,定然不是个好相与的,甄应嘉当面也只得先认怂,“见过安京侯,我只是鉴于雅会的规矩给个建议,诗魁要亭内八人共同推举,我一家之见做不得数。”
岳凌微微颔首,环视周遭,沉声道:“林如海之女夺得此次诗魁,反对者可以起身。”
听闻此言,方才站立的钱仕渊和甄应嘉都结结实实的坐了回去。
方才立于场中的徐浪,此刻见得安京侯就是门前那个对对子的人,自己还找过他的麻烦,也忙抱头蹲去了一旁,唯恐被岳凌认出来。
“所以,此次雅会诗魁定为林如海之女,可还有异议?”
林黛玉破涕为笑,道:“岳大哥莫要再提此事了,我本是靠本领挣得诗魁的,如今更像是迫于岳大哥的威慑了。”
适时,施夫子开口道:“林家丫头的诗词,当为第一,只是方才有人搅局,来不及表态罢了。便是投票,老夫也是要选林家丫头的。”
岳凌轻轻颔首,替林黛玉表达谢意。
而林黛玉安安稳稳的坐了回去,目光扫视着岳大哥身后的女尼,“嘶,好漂亮的女师父。哼,不过没用,岳大哥对我才是最好的。”
岳凌负手而立,再扫过亭内众人,朗声开口,第一句便将众人震了胆寒。
“本侯这月余在苏州见得太多乱象。奉陛下之命,本侯是来整饬,所有作奸犯科者,本侯绝不姑息。”
“在苏州月余?”
众人面面相觑,尽皆愕然。
岳凌一挥手,身后两位近卫将孙逸才抬了上来,更是让众人面色大变,如纸般色彩。
“孙逸才?”
孙逸才气色不错,只是在这等场合下,也紧张得厉害,上亭之后,便跪伏在岳凌的脚边,叩首道:“下官叩见安京侯。”
岳凌淡淡道:“可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下官不敢忘。”
“那就将你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
孙逸才轻吐一口气,道:“下官知晓。”
而后抬起头,孙逸才望着这些曾经的同僚,在他们惊恐万分的目光下,惨然一笑,道:“起初是杭州改稻为桑大赚了一笔银子,苏州官府也有些眼热,尤其本地的大户徐家。”
“织造局亦是监管苏州,杭州两地,桑田越多,能给朝中的供奉越多,所以二者一拍即合。”
甄应嘉和徐耀祖面色惊变,怒而起身,异口同声道:“孙逸才,你当知道你在说什么!”
岳凌冷言一望,便有近卫上前,将两人重新按进了座椅里。
“继续说!”
孙逸才点点头,“但改稻为桑,不可避免的要缺少粮食。但前一年的粮食已经支援给了扬州,所以苏州仓廪不足,前任知府朱怀凛不欲改田。”
“或许是织造局在陛下面前夸口,或许是赵相曾上书过改稻为桑的好处,这些下官都不得而知,只是今年目标的进项比去年更多,是不争的事实。”
“遂苏州改稻为桑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然而第一重阻碍便是朱知府。”
“赵相和钱参知派下官来到苏州,明为视察工作,实际是改了苏州的账目,将一部分没拨的公款,划归到了朱知府的账目上,再有徐家银庄的配合,坐实了这桩冤案。”
妙玉在一旁听得微微抽泣,岳凌欲要安慰一句,但见得林黛玉目光炯炯,终是没开口。
孙逸才继续讲述着,“朱知府死后,改稻为桑畅通无阻,只是苏州连年丰年,田价太高,均价都超过五十石一亩。一亩田超过五十两银子,第一年肯定是赚不到钱的,所以由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