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俯视着她,像是在欣赏猎物濒临死亡时的恐惧,待欣赏够了,便粗.暴野蛮地将其禁锢住,随时准备饱餐一顿。
“告诉孤,你为何想去岳州??"陆镇无事沈沅槿对他的抗拒,指尖触上她的衣襟,惹得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栗。
千年后的岳州是她家乡,陆镇还不配知晓这件事。沈沅槿恼恨至极,多看他一眼也嫌脏,厌恶地别过头,谎话脱口而出:“并未特别的原因,我喜欢杜工部的那句“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加之汴州去不得,随心在办理过所时上填了岳州。”
她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何况洞庭湖畔乃鱼米之乡,亦是江南水乡,陆镇虽未全信,却也不是半分不信,幽深的凤目如鹰隼般死死盯住她,追问:“你的理由就这般简单?”
沈沅槿偏头注视着床帐,语气坚定:“殿下便是再问百遍千遍,我的回答依旧如此,我喜欢前朝诗人口中的岳州,在不敢冒险返回家乡、且又不知该去何处之时选择了岳州,于殿下而言很难理解?”陆镇听后没有答话,而是沉默着剥去沈沅槿的外衣,也不知是否信了她口中的话。
“第二个问题。"陆镇话锋一转,探究的目光落在沈沅槿线条柔和的侧脸上,“随辞楹一同离去的女郎是否是陆昀送与你的武婢。”送。沈沅槿不喜欢这个字被用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萦尘她不是没有生命和思想的物件,不是可以被随意送来送去的。沈沅槿对他这番充满冒犯的话充满了憎恶,“殿下心里早有了答案,又何必明知故问。”
“好一个明知故问。"陆镇心中窝火,扳正沈沅槿的脸要她与他对视,捏着她的下巴冷声道:“为了逃出去,你还真是费尽心思,只可惜,你太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也轻看了孤的能耐。如今被孤追回,你可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陆镇口中的那句看轻了他的能耐,沈沅槿着实无法反驳,只能牢牢记在心里时时诫勉自己。
十余日过去,想必辞楹和萦尘已经走远,沈沅槿料想,该是她为自己打算的时候了。
“自古成王败寇,于此事上,我无话可说。"沈沅槿做出一副落魄认命的样子,语气沉沉地道。
她连骗取他的信任逃出城的事都敢做,与野性难驯的山狸奴无异,陆镇不认为她会这样轻易跟人服软,旋即凝眸紧紧盯住她的双眸,轻车熟路地摸到她词子上的系带处,“现下知道害怕了?晚了。”他想看到的,无非是她对出逃一事的后悔之色和惧意。沈沅槿大脑飞速运转,揣摩他的心思,反应极为迅速地换了副表情,伸手去抵他压下来的膀子,眼眸微湿,轻声问他:“殿下便只会用这样的事来折磨我?”陆镇动作粗.暴地扯开诃子的衣带,沉眸下看,但见雪白一片,又有粉梅点缀其上。
“不用这样的事,娘子莫不是还想尝一尝下狱的滋味?"陆镇呼吸发重,反问。
下狱也好过承受他的兽行。沈沅槿心;中这般想,口中却不能这样说,佯装惊惧地轻轻摇头,眸子里的晶莹越聚越多。陆镇对上她盈泪的清眸,终究还是心心软,并未怀疑她此时的恐惧和害怕是装出来骗他的,“不想下狱?知错了?”
沈沅槿先是点头,再又是摇头,倒叫陆镇的情绪跟着起伏不定来。“不想下狱,可是出逃一事,我并无错。"沈沅槿采用的策略仍是同他说半真半假的话。
陆镇听了这话,不由心生好奇,撂下一句"愿闻其详”,目光肆意游走在她身上。
沈沅槿看来,此刻的陆镇同花楼内欺辱女郎的瓢客无异,简直恶心到想吐,强忍着反胃缓缓开口陈述他的罪行:“我本是陆昀的正妻,是堂堂正正的临淄郡王妃,然而殿下却趁人之危,先是逼迫我与夫郎和离,强占我的身子,后又毁约欲那我为妾,叫我如何不恨?我之所求并非富贵荣华,而是可以随心而活,离开你,我可以凭着自己的双手过得很好。”陆镇偏执地将一切的原因简单归为她想要太子妃之位,在他的认知中,无人会真的不喜权势富贵,自然意识不到,沈沅槿话里话外之意,乃是不愿出卖身体和灵魂去换取这两样东西,她更想要的是身体的支配权和自由权。“娘子瞧不上良娣的位份,所求又并非富贵荣华,既如此,孤便让你好生尝一尝贫苦无依的滋味。"陆镇克制着原始的欲.望,滚了滚喉结自她身上起开,“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等你几时想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不再肖想太子妃之位,低头服软,孤还会像从前一样待你,予你锦衣玉食,宝物香车。”沈沅槿再一次深深体会到了鸡同鸭讲的无力感,横竖“服软”的时机未到,越性闭上眼不去看他,勾了被子过来将自己盖个严实。陆镇压着怒火又看被中的女郎,终究不舍将她关至不见天日的牢狱中,脸色铁青地奔出房去,唤了姜川进前。
“另外收拾出一间屋子,除开床榻和条案外,无需摆放旁的物件,一日三餐不必见荤腥,亦不用派人伺候她起居,只用贫苦人家的份例待她即可。”姜川摸不透他这又是在和沈娘子闹得哪一出,但因知晓他的脾性和手短,哪敢在他面前多言半句,忙点头恭敬应下。陆镇眉头紧皱,未看姜川一眼,不让任何人跟着,独自负手离去,骑马返回宫中。
姜川办事效率极快,当日下响便已按照陆镇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