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的一只手紧紧抓着扶手,冷白的手背间青筋交错,能清晰地看见血管在跳动,一向沉稳的他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足见其忍耐到了极限。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头疾竟将闻祁折磨至此,断魂霜之毒果然名不虚传。
她刚想伸手去碰闻祁。
“退下。”闻祁忽然沉声道,另一只手依旧死死地掐着额角,掌下露出半只猩红的眸子,阴狠地盯着她。
时榆一个激灵。
“走啊!”见她不动,闻祁咬牙催道。
她见过阿初发作的样子,痛苦到极致时人会神志不清,宛若疯魔一般,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她可不想被殃及池鱼,转身就往外走。
刚走到廊下,屋内便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应该是茶盏花盆被掀翻在地上了。
崔七和长丰就在门外站着,皆是一脸凝重地抿着唇,谁也没进去。
看样子这样的情形早已发生过,以闻祁的自尊定是不想被任何人瞧见他此刻的狼狈。
时榆低头快步离开,然而走了几步后又顿住,最终还是于心不忍。
就当临走前最后帮一回他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立即转身返回屋中。
闻祁正半跪在一地狼藉中,发冠歪斜,双手凶狠地捶着自己的头,恍如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啃噬,让他恨不得砸碎自己的脑袋。
时榆扑上去,抱住闻祁的头紧紧护在怀里,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
闻祁的拳僵在半空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
时榆见他冷静下来,扶着他坐回圈椅中。
这样的安静不足片刻,闻祁再次痛苦地抱着头,整个脸皮一阵阵痉挛。
即使这样,他也未曾叫出一声。
时榆见状,二话不说冲到东次间的书阁里,取下挂载墙壁上的剑,拔出剑来对着掌心用力一划,握着血淋淋的拳头快步回到闻祁身边,目光四处寻找着茶盏接血,却见茶盏全部被摔碎。
她抿了抿唇,拉开他几乎僵化的手臂,摊开掌心送到他面前。
“快喝我的血,它能帮你压制一下。”
当年就是她的血帮他压制了断魂霜,现在应该也能。
闻祁看着眼前鲜血浸染的细白掌心,猩红的眼睛有刹那清明,他猛地挥手打开时榆的手。
“谁让你擅作主张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耍什么王爷脾气,时榆强硬道:“擅作主张也已经做了,这些血不喝也是浪费。”说着,她再次将手挪回到闻祁面前。
闻祁双眼通红地盯着她的手。
此刻,脑中翻江倒海般的痛意再次将他淹没,他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最终还是低下头去……
方才被剑划破掌心时,时榆并未觉得痛,此刻看着闻祁低头吸吮着伤口里的血,她竟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抽离身体时的刺痛。
这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看着自己的血液融入进另一具身体里,像是某种奇特的连结。
约莫半盏茶后,闻祁终于平静了下来。
看来她的血起了作用。
可他依旧垂眸静静地望着她的掌心,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盯得太久,时榆逐渐生出一丝不安来。
“既然你好了,那我就先退下……”说着,她起身就要走。
手腕忽地被一股力量拽回,时榆一个踉跄跌坐在闻祁的怀里。
四目相望,二人双双定住。
望着时榆潋滟的星眸,闻祁不禁想起,她千辛万苦地救他,给他报仇,想方设法地为他驱寒,孤身去绿柳山庄去寻夜婆罗,如今又为他割掌放血……
她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不该辜负。
博山吐雾,暗香幽幽环绕,他缓缓低下头。
闻祁眼里的血红已经淡去,黑润的眸子深邃的像辽阔的大海,眼尾还未褪尽的红晕,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柔软,像极了阿初。
时榆眼睫颤巍巍地闭上。
他的吻一如当年,温柔缱绻,让她都忘记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二人一时忘情,不小心牵动了手上的伤口,时榆闷哼一声,陡然睁眼。
她神色恍惚地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容颜,只觉得他的吻变得充满侵略性,霸道地掠夺着她的一切,似要将她吞噬殆尽一般。
他不是阿初,阿初的吻一向细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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