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昶迟疑片刻,但还是继续说道:
“可要是入秋粮食发黄,便容易遭到焚毁。”
“如果拓跋怀光战败退回湟水,我担心他会焚毁城外粮食。”
张昶急于表现,刘继隆可以理解,因此他安抚道:
“打仗不能急躁,若是敌强我弱,兵行险着、狮子搏兔可以理解。”
“但如今局势是我强而敌弱,加之我军精骑是敌军数倍,即便他们想要焚毁城外粮食,我们也能轻松扑灭火源,因此平稳用兵才是正道。”
他说出他一贯的用兵方法,张昶听后也渐渐沉稳下来:“末将领命。”
“嗯”刘继隆颔首,同时提醒道:“你我尚年轻,急于表现自己很正常,但切勿意气用事。”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先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是我们需要想的事情。”
“别忘了,我们的家底很薄,经不起折腾。”
“是,末将受教了。”张昶诚恳作揖,刘继隆见状也吩咐道:
“去前军待着吧,慢慢打,现在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是!”张昶缓缓退出牙帐,不多时便上马返回了前军。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张昶都在沉稳使用投石机进攻,就连阵地都未曾挪动。
他这样的打法,令试图偷袭建功的拓跋怀光很头疼。
“刘继隆这个猪犬的家伙,竟然打得畏首畏尾,害我这么多手段都用不上。”
眺望远处正在遭受投石进攻的关隘,拓跋怀光不免发起了牢骚。
站在他身后的两名节儿不敢搭话,他自觉无趣后,便询问道:“他们强攻这么多天,关隘情况如何?”
“城墙受创不小,但依旧坚固,乞利本不用担心。”节儿行礼回应。
闻言,拓跋怀光返回了自己的木屋中,安静等待着机会。
这个机会在七月初九到来,原因是关隘一角出现了大面积的垮塌。
“投石机前移八十步,准备换五十斤投石!”
“原阵地搭建四十台投石机,换三十斤投石等待军令!”
阵地上,刘继隆下达了军令,同时对张昶提醒道:
“我军投石机开始前移,拓跋怀光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同时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能否打掉他手中的投石机,便看谁的手段更多了。”
刘继隆准备前移阵地来迷惑拓跋怀光,等拓跋怀光利用投石机反击,便立即用原阵地的投石机来攻击拓跋怀光手中的投石机。
张昶自然能理解这种战术,因此他连忙点头:“节帅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话音落下,张昶便抖动马缰,将民夫从阵地上撤下,更换甲兵上前。
甲兵掩护着四十台投石机拔阵前移,而前军的营垒也开始前移。
不过营垒前移后,张昶命人先搭建帐篷,并在一顶顶帐篷中搭建投石机。
如此行动,果然引起了拓跋怀光的注意。
拓跋怀光下令将投石机推到关隘背后,准备打刘继隆个出其不意。
由于投石机下放置滚木,因此他们省去了拆卸并搭建投石机的这一环。
在陇右军四十台投石机拆卸并前移的时候,拓跋怀光已经来到了马道上,而后方的三十台投石机也被番众们推到了城墙背后,并抽掉滚木,固定住投石机。“乞利本……”
“再等等,他们的营垒也前移了!”
节儿试探询问,拓跋怀光则是按兵不动,等待最好的时机。
不过在他等待的同时,刘继隆等人也在等待着。
“这厮倒是沉得住气,估计是想给予我们最大的伤亡。”
刘继隆评价着,耳边则是各处帐篷内的敲打声。
此时,前移的四十台投石机也开始驻扎敲打固定,因此拓跋怀光很难得知陇右军在构筑两重投石机阵地。
“动手!”
“哔哔——”
当拓跋怀光喊出这两个字,旁边的节儿立马吹哨。
与此同时,三千番众开始拉拽投石机,将投石狠狠抛飞。
几乎是在他们哨声响起的瞬间,陇右军前阵的近千甲兵纷纷抛下工具,躲在了投石机的身后。
从关隘飞出的投石,不少砸在了陇右投石机的身上,好几台被击中,主梁炸裂、破损。
“反击!”
“哔哔——”
番军进攻过后,陇右军前阵的甲兵立马走出来检查本队负责的投石机,随后操作没有受损的投石机进行反击。
“好了,反击吧。”
营垒中,刘继隆缓缓开口,张昶也眼神示意身旁的陈瑛、曹茂。
一顶顶帐篷被收起,露出了刚刚搭建好的四十台投石机。
前阵的投石机使用五十斤沉重的投石,而后阵四十台投石机使用三十斤的投石。
伴随着甲兵与民夫通力合作,陇右的投石机总算逮到了番军的投石机,以高于对方效率的反击速度进行反击。
“躲避!!”
“嘭嘭嘭——”
拓跋怀光刚刚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便连忙趴在敦实的石砌女墙背后。
从长空飞落的七十多颗投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