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没有钱粮讨击刘继隆,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好好安抚他,让他别闹出些事情来。
得知他的想法后,崔铉与裴休愕然,毕竟他们想的是如何拆分陇西,解决对关中的威胁,而不是安抚刘继隆。
倒是令狐綯得知皇帝改变主意,他当即作揖道:
“陛下,臣以为可擢刘继隆为银青光禄大夫,左散骑常侍,陇西县开国侯,食邑千户,检校兵部员外郎。”
“此外,理应同意其请表的十二州刺史人选,另擢赏绢十万疋,以犒三军。”
许下一堆虚职,再拿出十万匹绢来安抚刘继隆,在令狐綯看来很划算,总比真的授予陇右节度使要好。
前后十四万匹绢对于朝廷来说不算什么,但应该能够喂饱刘继隆了。
“臣附议……”
王宗实连忙作揖,毕竟不用他出钱,他只想尽快定下高骈担任秦陇刺史的事情。
“臣……附议。”
崔铉看了一眼裴休,随后无奈应下。
见状,管钱的裴休就头疼了。
“陛下,若是刘继隆收复陇南,而后向朝廷索要军饷,那朝廷应该如何?”
裴休提出问题,毕竟刘继隆的实职还是河临渭三州防御使,三州的军饷他理应自筹,但若是刘继隆收复陇南,再借此索要军饷,那朝廷该怎么办?
要知道如今朝廷虽然岁入一千四百余万贯,可单养军便要支出近一千二百万贯。
若是刘继隆继续扩张势力,而后索要军饷,那户部可就头大了。
“等他收复陇南再说。”
王宗实给李忱当了次嘴替,李忱闻言也满意颔首道:“如王卿所言。”
“是……”裴休无奈,只能应下。
见事情已经定下,李忱也无心再讨论陇西事宜,既然拆分不了,那就时不时用钱粮喂饱他们,别让他们闹事就行。
“散朝……”
王宗实眼见李忱不耐烦,立马打断了还想说话的裴休。
“上千万寿岁!”
裴休几人行礼作揖,随后退出了紫宸殿。
眼见他们离开,李忱烦躁道:“宣太医李元伯,叫他带上长年药!”
“臣领谕……”王宗实连忙应下,随后派人宣来了太医李元伯。
不多时,随着李忱服下长年药,他心中那番烦躁也随之消散。
与此同时,当裴休他们返回南衙后,擢赏陇西军的圣旨也随之拟定。
圣旨还未发到在京陈瑛他们的手上,消息便已经传遍了长安各家权贵。
“陇西县开国侯,赏绢十万疋……”
府邸内,张议潭呢喃着朝廷对陇西军的封赏,只觉得不可思议。
陇西军的那些事情,只要有心刺探,舍得钱财,并不难探查。
张议潭对刘继隆还是很有好感的,因此当他知道陈瑛等人入京后,便派人去打探了情报。
原本朝廷前些日子发配囚犯前往陇西,又犒赏四万疋绢的举动,就足以让他心寒。
可如今朝廷面对刘继隆的跋扈,竟然再度擢赏了诸多官职散阶,又赏赐了十万疋绢。
十万疋绢……
张议潭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旁边的掌事也不忿道:“我们收复河西全境及会兰二州,朝廷未尝给过一枚钱、一匹绢……”
“如今刘使君收复三州,便前后赏赐十四万匹绢,还擢赏了开国县侯!”
掌事是张议潭从敦煌带来的老人,所以才有那么大反应。
要知道张议潮如今也不过才是开国县伯,而刘继隆虽然没有得到陇右节度使,却在爵位上超过了张议潮。
掌事并不嫉妒刘继隆,他只是不忿朝廷处事不公!
“山伯,把这消息送回敦煌吧……”
张议潭乏了,他不想做任何决定,也不想因此联想任何事情。
他只想把这则消息告诉张淮深、张议潮,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
在刘继隆收复三州前,他尚且能用河西距离朝廷太近来搪塞自己。
可如今刘继隆对朝廷的态度,与朝廷对刘继隆的态度放在眼前。
这些事情都在告诉张议潭一件事,那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他把消息传回去,让张议潮他们自己选择。
吩咐过后,张议潭起身走回了卧房,步伐蹒跚,背影佝偻。
“砰——”
“来了!来了!”
在张议潭心灰意冷的时候,长安西市内的一座酒肆中,雅间被粗暴的推开,随后响起了激动声。
雅间内,喝得醉醺醺的陈瑛与他们抵达长安时所见男子共坐一桌,二人听闻声响,纷纷回头看来。
来人是刘继隆派来长安的陇西军兵卒之一,他先前喝醉被送回了青龙寺。
结果才到寺庙不久,就见到了朝廷所派的天使,并得到了天使所传的圣旨。
他将圣旨放好后,便急忙跑回了西市。
“陈瑛!圣旨下来了!”
他急匆匆跑到陈瑛身旁,激动拉拽道:“我们可以回陇西了!”
“什么?你说什么?”原本醉醺醺的陈瑛打了个激灵,恍惚的眼睛也有了精神。
“圣旨下来了,我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