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哈哈……”刘继隆笑道:“不曾想,倒是我妨碍你们了。”
“好好好,既然这样,那就告诉四州十县的弟兄们,让他们自由发挥,但记住不能耍流氓,耍流氓要按军规处置。”
“诶!”陈靖崇连忙应下,随后急匆匆朝外走去,把这则好消息告诉了弟兄们,并派出轻骑,把消息传往了其余州县。
在他走出去不到一个时辰,护送薛逵他们离去的斛斯光也返回了衙门之中。
瞧见他,刘继隆立马问道:“狄道的国殇墓园,建造的怎么样了?”
“回刺史,李折冲在那边监督着呢。”斛斯光今早才从狄道赶来,还没来得及汇报,就被拉去做了壮丁。
如今刘继隆询问,他自然是将国殇墓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对于墓园的建造,难度并不大,人手也足够,如今进展的十分顺利。
按照斛斯光来时的情况,最多一个月就能建造结束。
得知这点,刘继隆也十分高兴,随后让尚铎罗去杀一千只羊来犒劳城内军民。
不多时,肉香便在城内外飘扬着,就连那些囚犯在划分成分后,也分到了羊肉与羊汤。
倒是在他们吃肉喝汤的时候,薛逵也带着五百精骑疾驰返回了洛门川。
待他们走回衙门时,天色已经入夜,好在衙门给他们准备了饭食。
鸡鸭牛羊各种肉食摆上了矮几,薛逵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今日之事,我会奏表南衙,劳王都监奏表北司。”
薛逵与王宗会说着,王宗会难得附和:“这是自然。”
见他配合,薛逵看了一眼饭菜,没有半点胃口,起身便道:
“诸位慢用,老夫乏了……”
说罢,他向众人作揖,而后转身走入内堂去了。
待他走后,王宗会也起身向外走去,而高骈只能起身跟着他朝外走去。
“高虞侯,你也乏了,用过饭食后就好好休息吧,不用送了。”
王宗会打断了高骈的行为,不过语气却很柔和,不算生硬。
高骈今日那些话,他怎么可能听不懂。
若非他还需要用到高骈,他真想好好训斥训斥高骈。
现在换人是来不及,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都监慢走。”
高骈闻言作揖,竟然没有送王宗会。
王宗会见状向外走去,养气功夫极好,并未让人觉得他与高骈生出间隙。
是夜,武功县东门走出两批轻骑,直奔长安而去。
待他们抵达长安时,已经是三月初十了。
紫宸殿内,针对陇西的常议也进行到了第三场。
“若是以薛刺史、王都监的两份奏疏,那这刘继隆恐怕已然收复四州民心,其麾下兵马恐不下万人。”
殿上,崔铉侃侃而谈,旁边的裴休也拿着王宗会的奏疏细看道:
“两份奏疏有些许不同,这刘继隆在王都监奏疏之中,竟有威胁朝廷,以朝廷三万兵当之,十万兵方不可当之言。”
“哼!”站在李忱身旁的王宗实冷哼道:“此乃狂徒之言罢了!”
“若非陛下有好生之德,荡平陇西无非弹指间的小事!”
王宗实虽然知道刘继隆的陇西军精锐,但他也不可能服软。
十几万神策军不仅仅是兵权,也是北司诸多宦官的钱袋子,其中牵扯了太多人,他自然不能露怯。
裴休也不想和北司翻脸,但他就是看不惯北司喝兵血还装腔作势的模样。
十几万神策军若真是如北司宦官们吹的那般骁勇,河朔三镇早就荡平了,哪里等得到现在。
如今给王宗实上了点眼药,他也不再刺激王宗实,只是就事论事道:
“薛刺史在奏疏中言,得陇西兵八千,可当秦陇兵三万。”
“此言虽然有些夸大,但陇西精锐应该是不争的事实。”
“薛逵说刘继隆有人杰之表,理应提防也应该注意。”“臣以为,陇右之局面,唯薛逵不可!”
裴休执拗想要保下薛逵,王宗实闻言冷哼道:
“薛逵错失临渭二州,理应调派他处,虞侯高骈此前在平定党项时有功,必然能御敌于上邽以西!”
王宗实翻出旧账,这让裴休攥紧了手中笏板:“临渭之罪在谁,我想王中尉比我更为了解!”
“裴公美!我看你是结党营私,以权谋利!”王宗实冷脸质问。
“好了……”
李忱幽幽开口,众人纷纷作揖。
“薛逵之事,朕已然有了定夺。”
“调任其前往绛州担任刺史,好好安抚河东杂胡。”
“至于秦陇之事,便拔擢虞侯高骈为秦、陇二州刺史,天雄军节度使。”
“此外,召回前往秦州的三千神策军,令高骈自募兵卒三千。”
“如此一来,算上此前五千天雄军和成武四千游亦军,合兵也有一万二了,足以制陇西。”
“倒是刘继隆收复三州的擢赏,诸位可拿准了章程?”
李忱显然是不想查下去了,毕竟前后两次刺探,都得出了刘继隆有抽调五千甲兵屯兵一处的结果,那他有兵将万人也就不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