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渡口,渡桥修葺的速度加快。
趁着刘继隆他们修葺渡桥的时候,鲁褥月再次裹挟了襄武城的百姓逃亡陇西,并让鄣县兵马裹挟百姓前往陇西。
整个渭州经过他这样迁徙,渭源、鄣县、襄武都成了空城。
襄武到陇西不过三十里,鲁褥月裹挟着百姓连夜撤退,搬空了官仓和府库。
他们在渡过二十里外的渭河后,再度破坏渡桥,以此拖延时间。
时至午后,渡桥还没修复之前,被刘继隆派去运粮的陈靖崇、李骥二人陆续率领民夫和精骑抵达渭河北岸。
“额……”
“伤口渗血了,草药呢!!”
民夫还在修葺渡桥,刘继隆则是带领诸将来到了伤兵营。
伤兵营内部分经过培训的军医正在为伤兵治伤。
一个伤兵营内有十余顶大帐篷,每个帐篷内躺着七八名伤兵,门口站着两名盯梢的甲兵。
一旦帐内有人叫嚷,那为数不多的军医便急匆匆赶来为伤兵治疗。
唐代虽然没有麻沸散,可药王孙思邈却利用茉莉根制成了新的麻醉药。
刘继隆在五泉紧急培训的这些军医,大部分都是当初在五泉番军之中就从事军医的赤脚医生。
刘继隆对他们普及了一些消毒的知识后,他们便留在军中担任军医。
粗针与羊肠在他们的手中消毒后,在伤员身上穿针引线,将伤口层层缝合。
对于忍受不了疼痛的将士,他们便为伤兵灌入茉莉根汤,不消半盏茶的时间便能让此人昏睡过去。
“刺史,这外伤好治,可这内伤……”
“有话直说!”
一名军医找到了刘继隆,支吾道:“一些淤血太深,我们排不出来,可留在体内会要人命的。”
“那就下刀把淤血排出来!”刘继隆攥紧拳头,耳边都是伤兵的惨叫声。
“可是我们没有经验,万一下错刀……”
军医说出自己的担忧,刘继隆却毫不顾忌道:“用那些番兵的尸体做对照!”
“这……这会不会引起那些降兵鼓噪?”军医担忧的太多。
刘继隆闻言厉声道:“你只管救人,其它事情不用你管!”
“是!!”军医连忙应下,随后前去寻找番兵尸体做参照。
陇西军赢了,可赢的并不轻松。
六十四人战死,二百五十二人负伤。
轻伤的人已经在治疗结束后,返回正常营盘休息,可在伤兵营内依旧有九十多名伤兵躺在其中。
“刺史,我们还要追击吗?”
从河州返回的陈靖崇、李骥二人投来目光,小心翼翼。
尚铎罗和张昶在前线组织民夫修葺渡桥,所以只有他们两人有机会来询问。
“自然!”刘继隆黑着脸回应。
八百多名精骑,除去伤兵只剩下五百多人,好在陈靖崇他们二人回归,又带来了二百精骑。
“襄武地势平坦,易攻难守。”
“我担心尚延心他们会撤往陇西,积蓄所有力量和我们为敌。”
“传我军令,把俘获的一千套甲胄装备五泉、河州的民夫,派一百精骑前往河州继续运粮。”
刘继隆迅速做出反应,陈靖崇与李骥作揖应下,李骥转身前去操办此事。
陈靖崇见状留下,与刘继隆前去伤兵帐内看望了那些已经稳定的伤兵。
“刺史……”
“都躺好,别把伤口迸裂了!”
随着刘继隆掀开帐帘,躺在床上的伤兵便挣扎着向他问好。
刘继隆急忙上前安抚他们,来到一名伤兵面前照看他。
“刺史,我手断了……以后帮不了您嘞。”
瞧见刘继隆,这名伤兵鼻头一酸,举起了那残缺且裹着厚厚纱布的右臂。
“你这是什么话?”
刘继隆宽慰他,同时看了一眼帐内其他人。
这个帐内八名将士,都是伤了手足经脉,亦或者是残缺了手臂的伤兵。
他们即便养好身体,也注定干不了重活。
他们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精神十分萎靡。
“你们不要气馁,我们收复三州之后,还要练兵,还要扫盲……”
“你们上不了阵又怎么样,陇西的发展还需要你们。”
“你们都是跟我从河西来的老兄弟了,我都记得你们的名字。”
“刘延怀、钱越景、王仁德……”
他一个个念着这个帐内伤兵的名字,被他念到名字的伤兵都精神了些。
“还有赵永汉,你之前还和你们队正发过牢骚,说二十四岁找不到婆娘,怕哪天死在了战场上,老赵家就绝后了。”
“现在受了伤,我给你们安置到州县上任职,你们在州县上好好生活,顺带娶个婆娘传宗接代,怎么样啊?哈哈……”
刘继隆的话语让帐内的气氛由坏转好,不少伤兵脸上都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放心好了,我们是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的,你们都是为了陇西百姓有过功的将士。”
“安心……”
刘继隆话还没说完,便有一名军医着急的掀开了帐帘。
“刺史……”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