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只是高骈听后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在王景之说完后,高骈才颔首道:
“凭此功绩,这些事情都不难,稍许我去通禀宫里人,不出意外的话,张常侍明日就可以上朝请表了。”
“多谢高都虞!”张议潭与王景之连忙作揖,高骈也笑着摇头:
“张沙州劳苦功高,为朝廷收复失地,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既然没有别的事,那我先回府,随后派人通禀宫里了。”
客套话说完,高骈便着急把消息带往宫中。
见状,张议潭与王景之也亲自送高骈离开,直到高骈走出乌头门,上了马车后,二人还遥遥作揖:“高都虞慢走!”
眼见马车远走,张议潭这才带着王景之返回府中正堂,随后皱眉追问道:
“刘继隆才干极高,怎么会把他派往兰州?”
张议潭不解局势,他只知道在他离开之前,张淮深和刘继隆还相处和睦,如果他们二人同心戮力,收复陇西也不过就是三五年的事情罢了。
怎么现在张淮深坐镇甘凉,刘继隆跑到兰州去了。
虽说凉州治所姑臧距离兰州治所五泉不过四百余里,可现实毕竟不是平坦的地图,两地相隔祁连山、乌鞘岭和洪池岭、黄河。
从姑臧派塘骑去五泉所耗费的时间,都够姑臧派往敦煌了。
张议潭虽然不知道河西发生了什么,但这种情况,显然是要张淮深和刘继隆作分割。
“常侍,这件事……”
对于刘继隆出走的事情,王景之也十分难受,毕竟他随军见证了刘继隆协助张淮深收复凉州的全过程。
此外,对于刘继隆三次东略凉州的经历,他也十分佩服,可事实摆在眼前,刘继隆不走,始终会被人挑拨离间。
王景之将沙州索忠顗、李恩等人试图挑拨张淮深与刘继隆的事情说了出来。
“娘贼的家伙!!”
得知事情经过,以及张议潮所担心的事情,张议潭拍案而起。
他气得面色赤红,激动道:“天下大事,坏就坏在内斗上!”
“若非安史二贼作乱,我河西何至于失陷数十年?!”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可他们却还要挑拨淮深与刘继隆的关系,这群人都该杀!!”
张议潭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流下眼泪。
兴许刚才那番话,他并非是指敦煌的豪强,也是指他当下所遭遇的困境。
明明他们对朝廷忠心耿耿,可不仅得不到支持,还被日夜监视怀疑。
想起自己过去一年的经历,张议潭这才黯然落泪。王景之见他如此,欲言又止,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思前想后半响,他这才说道:“来时我见过张凉州,他说等他坐稳河西节度使的位置,到时候再接回刘继隆,与他一起将敦煌的豪强收拾了。”
“不……”张议潭擦了擦眼泪,摇头道:“刘继隆既已出走,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王景之瞪大眼睛道:“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张凉州拔擢,若非张凉州……”
他话没说完,便被张议潭打断道:“淮深自然对他有提携之恩,但他能走到今日,更多还是靠他自己。”
“等淮深坐稳河西节度使的位置,刘继隆恐怕已经登上更高位了。”
尽管已经对满朝文武失望,可张议潭依旧相信朝廷会赐予他们河西节度使旌节。
不仅是他,就连王景之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此次归义军的功劳太大了。
只是二人并不清楚,朝廷对归义军的防备,远超他们的想象。
在他们还在讨论刘继隆出走事情的时候,高骈已经派人前往了大明宫,将他所获的消息告知了北司的宦官们。
长安城的布局是宫城在全城正北,皇城在宫城之南。
宫城为皇帝所居朝会之所,皇城则为百官衙署所在之地,因此南衙成为以宰相为首的百官衙署的代称,北司成为宫内宦官机构的代称。
安史之乱后,宦官权势日渐强盛,除了掌管宫内各项日常事务外,还直接控制北衙禁军,干预外朝政事。
这种情况,从神策军进驻禁军开始显得更为明显,南衙卫兵更是成了徒具空名的空壳。
北司的强盛,让皇帝本人也常常感到威胁,正因如此,历代皇帝都在压制北司。
为了翦除北司势力,唐顺宗时期王叔文等人曾进行永贞革新,文宗时又发生了甘露之变,但都没能取得胜利。
李忱即位后,尽管摆了北司的宦官一道,可终究还是要依靠南衙北司来治理天下。
好在宦官内部并非完全一致对外,而是分裂为若干派系,这给了李忱制衡的机会。
宦官的人数众多,可最高的位置却只有两枢密使和两中尉这四个位置,正因如此,这四个位置也被称呼为四贵。
当然,在南衙官员的口中,这所谓四贵又被称呼为“权阉四贵”。
渤海高氏出身的高骈,加之神策军都虞侯的身份,无疑成为了北司中比较显眼的存在。
加之他在防备党项时展露能力,因此宦官们才会让他去监视张议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