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凉州并非不可战胜,也并非不可收复。
“甲首精骑六百,斩莽罗将”这十个字,彻底将西征和东进的讨论结束。
“刘继隆……”
人群中,一身官服的索勋面色复杂,他本以为自己跟随张议潮收复伊州,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功。
可刘继隆没有停下,反而送了他一份大礼。
六百甲兵已然不少,更何况是六百精骑。
哪怕河西有兵万余,但甲兵也不过五千多。
凉州虽然人口众多,可甲兵再多也不会超过八千,精骑再多也不会超过三千。
可以说,刘继隆一战就报销了凉州两成的精骑。
举河西之力,未必不能收复凉州!
“节度使,此战大捷,而凉州疲敝,在下建议筹备粮草来年东征凉州!”
“节度使,在下附议!”
“节度使……”
如索勋所想一般,敦煌众多官员皆与他想法一致,所有人都认为应该东征。
刘继隆俘获甲胄六百余,一下子让河西多出六百甲兵,双方实力此消彼长下,东进大有可为。
哪怕不能收复凉州全境,可夺得一两座城池都能极大提升河西实力。
若是能把番和、嘉麟都收复,河西人口便可突破十万。
这两个县,每个县的人口都超过了沙州。
与其在这里争夺不到六万人的五州利益,还不如夺得这两县三万余人的利益来瓜分。
一时间,不管是西征派还是东进派,他们都将目光投向了东方。
对此,张议潮却没有轻易许诺或同意,而是沉声道:“时机未至,东征之事且莫再议!”
闻言,张议潮转身便向内堂走去,而院内官员纷纷急切跟上,可最后却被张淮溶带人拦在了内堂外。
“此时正是时机,节度使怎会如此!”
“没错,必要劝定节度使东征!”
“唉……要是给番贼机会,一两年后便恢复实力了!”
“诸位,我们得劝节度使东进才行啊!”
“是极!是极……”
面对张议潮不动如山的镇定,这些寄希望于东进的官员反倒急了。
他们在内堂外说个不停,可张议潮却回到内堂好好看了看刘继隆的军情文册。
“这刘继隆用兵开阖如神,轻疾而刚猛,料敌于阴阳,也难怪能打出如此大捷。”
看完军情文册,张议潮对刘继隆评价极高。
恰逢此时张淮溶也走进了内堂,听着他的评价不免唏嘘道:
“他执掌山丹不过半载,却已使山丹人丁骤增,兵强马壮。”
“假以时日,恐怕淮深仅凭甘州之力,便足矣收复凉州。”
闻言,张议潮也不免颔首道:“确实如此,但东进还是越早越好。”“嗯?”见张议潮说的和刚才说的不一样,张淮溶疑惑道:
“可刚才叔父您才说了东进过早,时机未到,怎么如今……”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张议潮却笑道:
“我若不这么说,他们会这么众志成城吗?”
张议潮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张淮溶看外面。
听着外面的嘈杂声,张淮溶这才反应过来:“叔父是想让他们着急,而后拧成一股绳后再讨论东征事宜?”
“嗯……”张议潮轻抚短须,随后起身将文册放在书架之上,同时说道:“东进之事宜早不宜迟。”
“我们才拿下伊州不到半载,他们便把沙州搞得乌烟瘴气。”
“要是能早早拿下凉州,他们兴许能消停一两年。”
“但拿下凉州难度颇大,举我河西之力,如今也不过仅能拉出六千甲兵。”
“东征期间,还得防备西域、甘州的回鹘作乱,还得留守足够多的甲兵才行。”
“如此一来,我们又能拉出多少甲兵东征呢?”
“若是只有四千余,即便淮深与这刘继隆配合默契,恐怕也要耗费数年苦功。”
“因此,东征时机确实未至,但东征也应当尽早。”
张议潮转身拿出一本文册翻阅,看了其中内容后又继续道:
“我们手中有五州之地,但肃州和甘州都产铁。”
“那凉州虽然也产铁,却并不如我们产出高。”
“若是刘继隆汇报属实,那仅山丹与酒泉两座城池,便可年产甲胄一千套。”
“待到两年后的今日,我军亦有甲兵八千余。”
“届时留守千余甲兵,其余七千尽数派出东征,则凉州可复。”
张议潮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张淮溶听后也连连点头。
“两年时间倒也不长,估计外面那群家伙也熬得住,需要把消息散出去吗?”
“不必。”张议潮摇头道:“先晾他们半载,半载后再说吧。”
“是……”张淮溶颔首应下,但紧接着他又道:
“眼下山丹成了肥肉,恐怕这群人都想去占些位置,以此累功,日后好占据凉州高位。”
闻言,张议潮依旧沉稳:“你怎么看?”
“侄儿……”张淮溶思索片刻,随后才道:“侄儿也不知道,但侄儿明白一件事。”
“山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