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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杀了,再把她给抢过来,牢牢拴在身边,让她只看得到你一个人...”
“吱——”戒律堂的大门被推开,重霄蓦地回过神来,那些嘈杂的声音也在一瞬间散去了。在意识到自己方才险些就被蛊惑时,他硬是又生生惊出了一头冷汗。他凝神听着脚步声,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但那杂乱无章又落脚颇重的声音一听就是男修的,还是两名。心头的石块落地,重霄一时也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失望。
“都怪你,非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架,这下好了,要抄三遍宗规,你满意了?”
“我满意你个头!本来就是你先动手的,你还有理了!”
重霄似是在哪听过这后一道声音,他混沌地思索着。直到那两道人影走到了他面前,他才将人认了出来——是开阳峰的那个体修,没记错的话应是唤作段凌轩。
段凌轩和那人在走近他时,似是有所忌惮,同时噤声,贴着墙根走进了抄书室。
重霄毫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天色慢慢阴沉下来,乌云滚滚,织帷弄墨,遮住了正盛的炽阳。
“嘀嗒。”一滴雨落在地面上。紧接着,那些积蓄在云层中的雨水一股脑地涌了下来,眼前的世界被雨丝切割成了无数份。空中仍是没什么风,雨珠直直地打在重霄身上,再滑进他的伤口中,刻骨的痛。
血水在他身下汇聚,是淡淡的红色。他忽然没来由地想到,若是这雨水能将他身上的“罪孽”一同洗掉,那他与梁惜因是否就能回到从前那般?
不可能了,他唇角扬起一抹冷笑,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再无法回头。就像这突降的大雨,虽能将血水冲刷下来,却无法洗净被血浸透的白衣。
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重霄对此向来很是敏锐,他眼帘轻抬,就见段凌轩又从抄书室中走了出来,手上捏着一张符纸。
“不必。”重霄看出了他的意图,嗓音沙哑,“一旦被发现,你只会受更重的罚。”
“哦,是你说不要的啊。”段凌轩讪讪地将避雨符收起,一步一扭头地走向戒律堂的大门:“那...我走了,你撑住啊。”
被罚抄的另一人将头从抄书室中探出:“喂,你去哪!才写了三行你就不写了?!”
段凌轩摆了摆手,看都没看他一眼:“小爷今个不高兴抄。”
那人看了看马上就要走出去的段凌轩,又看了看院中血人一样端跪着的重霄,果断选择追了出去:“那我也不抄了!”
“学人精。”
“说谁呢你!就不能是我今天也不高兴抄吗!”
两人差点又打起来,想到还没抄完的宗规,终是作罢,愤愤地瞪了彼此一眼。段凌轩正要往开阳峰的方向走去,一转身却险些撞上一个人。
他定睛一看,立马拱手行礼道:“弟子段凌轩,见过梁峰主。”
“不必多礼。”梁惜因将人扶起,“你所做的事我已听阿谧说过了,多谢。”
“弟子不过是呛了他们几句,哪担得起梁峰主这么一句谢。”段凌轩难为情地挠了挠头。
梁惜因淡笑道:“你既是愿意在那时出言,自然担得起我这一声谢。”随波逐流自是再容易不过,难的是在众口铄金下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
她开了一道阵门,将人送回了开阳峰。段凌轩的身影在阵中淡去,梁惜因侧目望向戒律堂,深吸一口气,缓缓向里走去。守在门前的小童只负责拦弟子,见梁惜因来了,只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并未多说什么。
雨势不绝,雨丝连接成幕,哗啦啦地倾泻于人间。重霄浑身都湿透了,痛得几要失去知觉,墨色的发丝紧紧贴在背后。好冷,他连双唇都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真的好冷...
忽然,雨停了。不,不是雨停了,而是他头顶的这片雨被遮住了。耳畔雨声不歇,又似乎离他很远很远。
重霄没有感受到任何灵力波动,只觉一抹阴影自上方投来。一片沾染了血水,但依旧难掩洁白的衣摆同时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知道,这偌大的玄晖宗内,唯有一人会在雨中撑伞。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