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老妇人有些佝偻的背影,不禁思量,她是何人,怎么会来这里?
我见叶凌雪和陈月淇已迈步而出,便只得抬腿跟上。
当我们踏出那间屋子时,叶凌雪回头看向那副棺材,她没看几眼,便忽然顿住脚步,眉心拧成一团,神情变化不定。
我见她如此,本欲停下,她却已恢复正常,继续向前走去。
我怔了怔,有些不明所以,难道师姐看出什么异样来了吗?
我愣在原地,如同师姐那般回头,细细打量那副棺材。
除了在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棺材右侧的中间上方有一处鸡蛋大小的凿孔,凿孔之上有几道深深浅浅的磨痕,并没有其它异常之处。
要说唯一的异常之处便是棺材一尘不染,干净得让人有些诧异。
不对,不该如此。
我这才突然间想明白师姐刚刚为何那番表情。
这荒芜破败的祠堂,祖宗牌位都结满蜘蛛网,无人打扫,唯独这副棺材却是干净得仿佛连半粒灰尘也没有。
我仔细回想我们第一眼见到这副棺材的时候,便是如此吗?
我想了一会,虽然有些模模糊糊的,但好像便是如此。
我不禁拍拍脑袋,怎会疏忽掉这一细节?难道是注意力被小凡瘆人的声音吸引了吗?
那么打扫的会是何人?而且打扫便打扫,为何不曾打扫其它地方,这又是何故?
莫非是那老妇人吗?那么她和小凡又是什么关系?
小凡不是说她很孤单,没有人和她说话吗?这老妇人莫非只来打扫,从不与小凡说话吗?
这也未免太过怪异。
还有小凡说她是被活活掐死,仔细想想,掐死之人按说可见脖颈红痕,而且即使面容有一些扭曲,但也不至于扭曲成那般模样。
难道说小凡仅仅是因为孤单寂寞而有意捉弄?那副棺材其实根本就没开过,里面说不准可能只是一具森森白骨。
而小凡已成怨灵,那么她怨灵所化的真面目又是啥样?
我心里有些犯着嘀咕,胡乱猜疑着,见她们已远去,只得收敛思绪追赶而去。
沿路依然不见一人。
老妇人带路来到一座破旧茅草屋前,抬手推开门,上了年头的木门嘎吱作响。
她走进屋内,拐杖放在桌旁,然后坐下来,伸出苍老干枯的手掌端起茶壶斟水。
我们三人跟着进去。
老妇人抬抬眼皮,“坐下吧。”
我环视四周,几乎空空荡荡,连一件像样的摆设物也没有,简陋寒酸。
我们各自坐下。
老妇人给我们每人分别倒了一杯水,“喝吧。”
叶凌雪接过水杯,轻啜一口,“婆婆,怎么称呼您?”
“姓石。”
老妇人缓缓吐出两字,便不再开口,垂着她死鱼一般的眼睛,似乎在沉思什么。
我们三人静默不语。
气氛有些僵持。
这老妇人奇怪的很,明明说要告诉我们高台村的事情,却自顾自地垂目沉思,把我们晾在一边。
过了半晌,石婆婆重重叹气,“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我点点头,犹豫着问,“村里的其他人上哪去了?”
石婆婆看我一眼,冷冷一哼,“都忏悔去了。”
我皱眉,“忏悔?”
石婆婆突然勾起唇角阴恻恻一笑,死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在后山。”
后山?
他们不是都性格扭曲,相互咒骂,厮打厮杀,根本没几个正常的,怎么会跑去后山忏悔呢?
我摇摇头,表示不解。
石婆婆又是冷冷一哼,却不理睬我。
我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往下问。
我疑惑地看向叶凌雪。
叶凌雪亦是摇摇头。
我心里有些迷惘,莫非这里面还有隐情?
叶凌雪试探性地问,“这是为何?”
石婆婆不答反问,“你真想知道?”
叶凌雪点头。
石婆婆盯着她,突然诡异地笑出声来,“你当传闻的说法是很恐怖的吗?其实不是,今天才是最恐怖的。”
我越听越是糊涂。
叶凌雪蹙紧黛眉,“什么意思?”
“哈哈。”
石婆婆狂笑,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陈月淇不安地挪动身体,离她远了些,小声嘀咕,“真是个古怪的老人。”
石婆婆止住笑声,“因为今天他们是十分清醒的。”
“清醒?”叶凌雪更加不解。
我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余光瞥见陈月淇百思不得其解地望着我,我无奈地耸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