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贾辞徽的暗示,众人这时才反应过来。
对啊,不是说那些女子的身份都保密吗?为何这黎氏会知道?
待想起她与谢晏的关系后,有些本就可怜同情被拐女子的百姓难免愤愤。
这谢少卿以权谋私,竟然将不该对外透露的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姘头,实在可恶!
男人们则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着柳姒,流连在她腰肢脸颊上。
嘴里尽是污言秽语。
“想来这黎氏有些本事,不然怎么将上京来的官儿都给迷得神魂颠倒的?”
“什么本事啊?”
“嘿嘿,你说还能是什么本事?”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台上的贾辞徽后,突然面带愤怒地扬声道。
“这黎氏水性杨花,和好几个男人都不清不楚,更是叫谢少卿以权谋私。这样品行不端之人,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借口‘伸张正义’!下去!下去!下去!”
他的话引得好些百姓赞同,俱都义愤填膺地喊道。
“黎氏下去!下去!”
“安静。”县令假模假样地警告了两句。
似乎也忘了方才是在审问贾管事,也将矛头对准柳姒:“黎氏,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千言万语加身,柳姒依旧泰然自若。
她朝县令作揖:“明府,妾身还有话想问贾管事。”
县令点头:“问罢。”
柳姒语调清晰,看起来似乎并未受那些辱骂之言影响:“贾管事,我只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你寻严娘子她们,是因为觉得她们是被拐女子,心生怜惜,所以想请她们入坊做织娘么?”
目睹百姓对柳姒的不满后,贾管事已失去了最开始的惊慌,此刻扬了扬下巴,肯定道。
“自然,严娘子她们受了不少苦,我心善,见不得她们继续受苦罢了。”
话音落下,柳姒轻笑着点头:“很好,很好。”
县令不解:“黎氏,你笑什么?”
明明目前形势对她不利,她怎还笑得出来?
柳姒收敛笑意,神情骤然变得严肃起来,整个人仿佛一把蓄势待发的弓,终于寻到了自己的时机。
她对着县令拱手:“明府,贾管事方才已承认了他指使应棠,威逼严娘子做假证一事!”
贾管事疾声道:“我何时承认了!”
柳姒并不看他:“明府,妾身在得知贾氏与绮梦坊私底下有钱财往来后,便开始怀疑那些城中失踪的女子或许与丝织坊有关。
于是妾身故意放出要寻被拐女子作证的消息,看看谁会因心虚而有所动作。
果不其然,应棠便奉贾管事之命对严娘子她们威逼警告,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妾身能将贾氏的罪行公之于众!
而妾身早猜到贾管事会另有借口掩盖他的罪行,所以便与芳娘演了一出戏。”
她顿了顿,转身看向面覆白纱的严娘她们。
“其实严娘子她们根本不是什么从绮梦坊中救出的女子,只是城中几个普通的妇人罢了!
而贾管事却说他知道严娘子她们的身份,所以才寻上门。
哪儿有这么巧的事?芳娘接触了几个娘子,贾管事的人便也立刻寻了过去。
可见贾管事方才根本就是在撒谎!
贾氏的手下应棠已经交代了所知一切,贾管事为了撇清嫌疑,才撒下这个谎。
说明他根本就与绮梦坊一事脱不了干系!”
她指着贾管事,言语犀利。
“贾管事,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辩驳!”
柳姒的话一出,台上台下安静一片。
似都没猜到严娘子她们根本不是什么被拐女子!
只是个障眼法罢了。
一切反转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俱都看着这一切屏住呼吸,生怕再错过一丝一毫。
察觉到一道刺骨的视线。
柳姒转眸,恰好对上贾辞徽阴冷如毒蛇一般的目光。
好她个黎六娘,竟然在这儿给他下套。
一招引蛇出洞便将贾管事给暴露了。
若是之前贾管事不解释,如今还可以再寻个其他说辞。
偏偏他承认自己知道严娘子她们的“身份”,这个黎六娘又问了足足两遍。
如何都抵赖不得。
这下算是坐实了贾管事指使应棠的事实,也证明了他与绮梦坊确实脱不了干系!
而贾辞徽的一句话,更坐实了这一点。
只见他看着贾管事,伤心不已,口中说道:“想不到你竟同绮梦坊背后有所牵连。”
他抬袖擦了擦眼角,对着县令一礼:“明府,我贾氏的管事竟犯下这样的蠢事,实在是贾某管教下人不力。”
轻飘飘的“管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