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辰尚早,可头顶的艳阳已开始卖力地炙烤着大地。
三个人进入大门,穿过幽深的走廊,越过流水叮咚的小桥,绕了好一会才来到相国府正厅所在的位置。
“哇,这相国府好大啊。”
易灵儿跟在南宫醨身后,瞧瞧这个摸摸那个。
听着似乎有些耳熟的声音,南宫妧媃探身往外面瞧了瞧。
一大早哥哥就派人传话说,今日要带她见两位好友,她在前厅都等了大半晌了。
“南宫姐姐!”
易灵儿从南宫醨身后跳了出来,自来熟的出现在妧媃面前。
瞧着面前的易灵儿,又望见了哥哥身后的赫连翧,南宫妧媃傻了眼。
“妧媃,这是我的三弟,易灵儿。”
南宫醨也来到妧媃身边,柔声介绍着。
妧媃并未回应,伸出手,将哥哥拉到了一边。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昨晚后半夜南宫醨醉酒而归,听他身旁的人说是与朋友在吟风楼饮酒。
难不成,就是眼前的二位?
“他俩就是我今日要引荐给你的知己好友,也是咱们的旧相识了。”
南宫醨摇着手中的清莲扇子,目光中带着些激动。
妧媃的绣眉却皱了起来:“我并非说他二人不好,可你与他俩结交,又将他们带入府里,若父亲知道了…”
“无妨。”
南宫醨打断了妧媃的话。
“昨日我已与他二人义结金兰,只怕此事不久便会传到父亲耳中。”
“什么?”妧媃不可置信的望着南宫醨。
看着略显慌张的妹妹,南宫醨知道她在担心着什么。
“妧媃,父亲的雷霆之怒是可怕。可在我看来,堂堂男儿,若连自己的知己朋友都不敢结交,心中的志向都不敢坚定。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南宫醨捏着妧媃的肩膀,满面毅然。
妧媃低着头沉默良久,才又抬起头同样毅然的望着哥哥。
“好,我明白了。”
她款步来到易灵儿身边:“易公子既已与我家哥哥结为兄弟,那以后就也是妧媃的弟弟了。”
“姐姐快别叫我易公子了,就叫我灵儿吧。”
易灵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毕竟,之前她还那样跟人家争过东西呢。
“好。灵儿弟弟。”
妧媃忍不住在她脸上细细打量一番:“只是灵儿这名字…”
易灵儿也很后悔当初脱口而出了本名,可是行走江湖的她只顾着乔装打扮,确实忘了给自己备个男儿的名字。
“我爹爹说我生下来就长着一张女儿家的脸,所以取的名字也女气了些。”说完,灵儿的贼眼一转。
“还未问姐姐芳龄几何?”
“我…十七…”
妧媃微微颔首,脸也开始热了起来。
毕竟那个人,也在不远处站着呢…
“十七…”
易灵儿想了想,一把将她拉到了赫连翧跟前。
“阿翧也与醨大哥结为兄弟了,他今年二十。我听说阿翧救过你,阿翧曾经也救过我。不如姐姐同我一样以后也叫他阿翧吧,总比赫连公子听起来亲近些。”
易灵儿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南宫妧媃与赫连翧之间不停打转。
“我…”
妧媃低着一张滚烫的脸,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倒是说话啊!
易灵儿拼命瞪着眼睛催促赫连翧。
“若,若南宫姑娘不嫌弃…”
虽然他很愿意,可他实难将这些话说出口。
那晚自己已经唐突了她,如今受南宫醨之邀不得不厚着脸皮过来,可他如何再敢奢望与她再亲近几分。
或者说,是不敢,也是不愿。
他压抑着自己心中萌动的情感,不愿去玷污了那朵洁净高贵的花。
“不嫌弃不嫌弃,阿翧是救命恩人,妧媃姐姐怎么会嫌弃。”
易灵儿嬉笑的挽着二人,又悄悄对赫连翧挑了挑眉:看,还是我厉害吧。
“我,我叫丁殳,是,是服侍公子的…”
候在外头的丁殳对着身边的人,磕磕巴巴的介绍着自己。
“敢,敢问,幽兰姑娘芳,芳龄…”
他紧张的连眼都不敢抬一下,双手攥得紧紧的。
“我?二十六了。”
望着丁殳,幽兰大方的回答到。
女大三,抱金砖。正好,正好…
“我二十三!”
丁殳露出满嘴的白牙,憨笑着。
自那日在崇文阁偶遇,他可一直记挂着这个仪态万千的姑娘。他夜不能寐,直恨自己当时怎么连与她搭话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