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丁殳站在赫连翧床边拿着昨夜他穿回来的衣裳细细打量着。
“你这大清早的干嘛呢?!”
赫连翧刚翻个身,就被床边的影子吓的坐了起来。
“公子,您这件衣裳料子真不错,针脚也细腻,就是瞧着尺寸跟公子不大合适。您这是哪来的?”
丁殳说着,目光一刻也没离开手里的衣裳。
“要你管!”赫连翧一把夺了过来。
“公子你这么生气干嘛,要不我照着您的尺寸改小点?您穿着也合身些。”
“得了吧。就你那针比棒槌还粗,别把这料子给捅坏了!”
赫连翧白了他一眼,心疼的看着手里的衣裳。
“您这叫什么话?我针脚是略微粗糙了些,可公子平时穿的不也挺好的嘛。”被否定的丁殳很是不满。
“好好好,你做的衣服穿着最好,最舒服。”赫连翧抓着丁殳的小手臂,嬉皮笑脸到。
“这件啊,就不劳烦我心灵手巧的丁殳去改了。我自己收起来就行了。”
赫连翧打开了屋子最里面的一口木箱子,小心翼翼地将衣服放了进去,又不舍的轻拍两下。
“哟,不就是件衣裳,公子还挺宝贝。”
丁殳撇撇嘴,阴阳怪气地帮赫连翧找出一身日常穿的衣物。
“公子今日又打算去哪儿潇洒啊?”
“我那哪算是潇洒,只不过是这府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罢了。”
赫连翧穿好衣裳,瞧了瞧丁殳:“你终日在这府里也是没意思,不如今天同我一起出去转转吧。”
丁殳闻言挑了下眉毛,又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公子今日怎么想起我来了?”
看着还在闹脾气的丁殳,赫连翧笑了笑:“这不是前几日看娘留下来的书,有些字不大认识嘛。我今日要去崇文阁查查,你就同我一起去,也能去看看你最爱的江湖杂集。”
别看丁殳只是个小小仆从,可他却认识不少字,通篇的文章也能读的下来。
素日里,他最爱的就是那些记述江湖浪客英雄豪杰的书籍。
或许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也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一个救人于危难的英雄豪杰吧。
“好吧。那你就等我去弄些粥来,咱们吃了再去。”丁殳耷拉着眼皮朝外面走去。
“小姐,公子的衣裳呢?我瞧着你昨日不就做好了嘛,今天怎么找不着了?”青荷在屋里四下翻找着。
“哦,那个呀我瞧着做的不好,就收起来了。”妧媃喝着盅里的甜汤,淡淡到。
“哪里不好啦,小姐的针线功夫是最好的了!”青荷不解的望向妧媃。
“哎呀,都说了收起来了,你就别问了。”妧媃假装不耐烦的瞟了她一眼。
“对了,咱们小库房里收着的南丝锦还有吗?”妧媃继续喝着甜汤。
“有啊,还多着呢。小姐要做什么?”青荷整理着床铺。
“自然是做衣裳啊。这不是给哥哥的衣裳没做好嘛,我得再做几身出来才行。”
妧媃喝完盅里的甜汤,擦了擦嘴角。
“走,咱们现在就去瞧瞧。”
瞧着南宫妧媃风风火火的背影,青荷赶忙摆好手里的枕头,跟了上去。
最近小姐这是怎么了,干什么都雷厉风行的。
崇文阁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不停移动。
“你这丫头,又想干什么好事?”赫连翧拍了下那个正猫在角落处的紫衣少年。
仿佛是做贼心虚,易灵儿被吓了一跳。
她猛地回头,却发现来者是赫连翧。
“嘘~~!你小点声。”说着易灵儿四下张望,生怕自己被什么人发现。
赫连翧与易灵儿数年前就相识了,那时的易灵儿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她千辛万苦的寻到几株夜幽草,结果突降大雨。她往家跑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几个比她大的孩子,那些孩子见她模样瘦弱又抱着不祥之花,就对她百般刁难,最后甚至出手打了她。
好在赫连翧及时出现,他不顾自己早已伤口遍布的身体与那些大孩子缠斗起来,最后被打的口鼻都是血。
好在,他保护住了易灵儿与她的夜幽草。
自那日起,孤零零的两个人便建立起了如亲兄妹般的情谊。
崇文阁,是凤仙城内最大的书屋。起初是由一个叫做李绅的老学士建立的,他只希望那些读不起书的寒门子弟能在这寻得一丝书本带给他们的慰籍。
没曾想时日久了,来这里寻书读史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不少人将自己的书捐到此处供更多的人品读。
由此,崇文阁越扩越大,成了凤仙城内首屈一指的书斋。
闲来无事的人都可到此品茗读诗,其中不乏高门贵族的子弟。
南宫醨,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