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我吓坏了，我不敢再靠近，只能站在岸边看着李明辉渐渐消失在水里。”
他说到这里，终于支撑不住，全身颤抖起来，“我从水库逃走了，没告诉任何人我当时在那里。后来警察说在水库发现李明辉的衣物，推测是溺水失踪的，但我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绝对不只是简单的溺水。”
刘东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悔恨和恐惧，他的眼睛紧闭颤抖着，仿佛想要摆脱这段可怕的回忆。
康建国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冷静：“所以，这就是你一直隐瞒的真相？”
刘东无力地点了点头，“我不想隐瞒……可这件事，说出来谁能信，我只是个酒吧保安。我不知道那水库里究竟有什么，但该死的那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
空气变得沉重，仿佛整个酒吧都陷入了某种无形的压迫感。康建国与刘东对视了几秒，神色冷静却带着思索。他转过身看了一眼白萍，她也不再说话，眉头微微皱起。唯有刘东像释放了压力的皮球，整个人一时间松弛了许多。
“由衷感谢你的配合”康建国起身结束了这次跟刘东的交流。
康建国沉默了一瞬，随后站起身，整理了下衣领。“暂时不急着水库那边，我们还有别的线索要跟进。先去探探李明辉的背景，或许他的家人会让我们找到一些更直接的答案。”
雷诺伸了个懒腰，轻笑一声：“比起那么玄乎的废弃水库，我更喜欢跟活人打交道。走吧，先去找李明辉的家人。”
白萍和雷诺跟上，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酒吧的阴影中。留下一脸复杂的刘东，沉默地坐在那里，陷入与李明辉的点滴回忆里。
幕间：浮尸的身份线索
从酒吧离开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滴无声地打在车窗上，一滴滴水珠滑过玻璃，缓缓汇聚。它们像是有自己的意志，彼此碰撞、融汇，逐渐积累成更大的水珠，顺着窗户表面无可阻挡地滑落，留下细长的水痕。
康建国专注地开着车，双手紧握方向盘。雨水斜斜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远方的路灯光芒，城市在这雨夜中显得阴郁而模糊。
雷诺盯着手中的笔记本电脑，若有所思。他嘴角一扬：“老赵那边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那枚徽章，我们确定了是谁的。”
康建国微微侧头：“噢？是谁？”
“周岳。”雷诺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市游泳队的队员，最近的失踪人口。”
车窗上的雨滴越积越多，越来越重，最终猛然滑落，在窗玻璃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水迹，像是划着某种不可逆转的命运。
“徽章是他的？”白萍侧身问道。
“应该是。”雷诺点了点头，“老赵找到了失踪报告，周岳，十七岁，市游泳队的后起之秀。他渴望追随李明辉的脚步，甚至……模仿他的所有训练方式。听说，他对某个传闻特别感兴趣。”
“让我猜猜，不会是什么、什么狗屁水库传闻吧？”康建国皱起眉头，眼神中透出一丝幽怨。
“哇老大，你厉害，还真是狗屁废弃水库的传闻。”雷诺缓缓说道，“有人说，在那里练习游泳，能提升成绩，甚至突破极限。据他队里朋友讲周岳可能为了这个传闻，上周末孤注一掷地去了那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康建国看了一眼车窗玻璃上的雨水不知疲倦地汇聚、滑落，顺着各自无形的道路，像是听从宿命安排通向一个未知而不可知的深渊，车内空气变的沉闷。
半晌，白萍轻轻叹了口气：“他多半是被那个传闻害了，知道可能有危险也要去，唉”
“水库位于上游，而刘东在下游酒吧附近发现了浮尸……说明尸体确实顺着水流漂了下来。”雷诺用拇指和食指捻动嘴角的牙签，继续分析道，目光却落在雨幕中那些忽明忽暗的灯光上，小小年纪执念够深的，前面儿遭个李明辉，现在又赔上个周岳。
康建国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雨天是他最讨厌的天气没有之一，这种被雨水包围的状态不仅让他皮肤紧绷，甚至感到思维都快被压缩。
雷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事还没完——水库的传闻我们迟早要查，但眼下还有一件事——李明辉，得先从他入手。”
康建国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嗯，去拜访他的家庭，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言罢，一个拐弯朝着李明辉的住址驶去。
车窗上那些还未来得及掉落的雨水竟来不及抗议康建国这一突然的转弯，被甩离车窗，仿佛不留痕迹，唯有车尾灯的红光拉出一道弧线，像一抹游移的余烬。
雨水也识趣的渐渐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