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宜一顿,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出什么事了?”
门外的江玉窈气喘吁吁,大冷天里跑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上气不接下气道:“二哥、二哥在青楼里跟人打起来了!”
江颂宜:“……走!快带我去看看!”
姐妹两人快步跑出客栈,江玉窈带着江颂宜就往青楼所在的方向跑。
到了青楼门口,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嚣张又尖锐的骂声。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这满春院是什么地方,闹事闹到老娘头上,我看你们是不想活了……”
江颂宜奔进青楼,里面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
她扒开人群,只见两个时辰前还好好的江怀川被两个打手摁在青楼大堂里,揍得口鼻都是血。
不远处,江元盛手持长棍,半边脸颊又红又肿,额头也被打破了,正在跟几个握着长刀的青楼打手对峙,护着身后的江玉嫣和江玉桢。
而青楼大堂桌椅花盆花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摔坏不少东西,还有四五个受伤的打手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一个年过四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正指着江怀川的鼻子破口大骂。
“把这小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慢着!”江颂宜连忙冲进大堂。
老鸨听见声音,回过头,上下打量着江颂宜。
见她眉眼跟江怀川有几分相似,她皱眉:“你是何人?”
“我是他妹妹。”江颂宜一边回答一边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
青楼白天一般不营业,但这会儿外头天还没黑,青楼里就汇聚了这么多客人,可见是在办什么活动。
此时的一楼大堂至少有二十个以上的打手,这些打手一个个手持刀剑长棍之类的武器,态度有恃无恐,再加上老鸨嚣张的表情和青楼内金碧辉煌的装潢。
江颂宜心中迅速有了判断——这家青楼背后有人,势力还不小。
一念及此,江颂宜心中暗恼江怀川不听劝,到了庆都逛青楼也就算了,还招惹上当地的地头蛇。
今天这事恐怕没这么容易善了。
老鸨听了江颂宜的话,冷笑道:“呵,又来一个送死的。”
她说着,招手对打手道:“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等等!”江颂宜连忙制止,又紧走几步,上前对老鸨笑道,“掌柜的,有事儿好商量,您看,您这里毁坏了这么多东西,若是把我们都打死,谁来赔您的损失,是不是?”
说着,她悄悄往老鸨手中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老鸨摸了一下荷包里银锭子的形状,又掂了掂重量,估摸着里面最少有一百两,再一看江颂宜虽然穿着朴素低调,衣料却不是穷苦人家穿的次等货。
意识到她有意和解,并且很有可能赔得起损失,老鸨愤怒的神色当即缓和了几分。
“商量?你想怎么商量?”
江颂宜好声好气地问:“敢问掌柜的,我兄长在您这儿惹了什么事,才让您如此大动肝火?”
说到这个,老鸨冷哼道:“我这满春院今日上新货,竞拍几个鲜货的初夜,你兄长无缘无故跑来捣乱,搅了我们的生意不说,还打伤我们的人……”
她话还没说完,被摁在地上的江怀川怒道:“放屁!明明是你在后边逼着人家姑娘只穿小衣上台跳舞,不上台就用鞭子抽她,逼得人家要跳楼自尽,你……”
“二哥!”江颂宜厉声一喝。
江怀川这才满脸不服气地闭了嘴。
经江怀川这么一说,江颂宜才注意到边上还站着一个赤裸双足,衣着单薄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不过十六七岁,长相十分明艳,但肩背上被鞭子抽出道道血痕,脸颊上更是被抽出一条渗血的伤口。
身上单薄的衣物难以蔽体,她只能满脸惊慌地紧紧抱着胳膊蜷缩在地上,尽量将自己藏起来。
此情此景,不用细问江颂宜也能脑补到事情经过——满春院今日在拍卖几个妓子的初夜,眼前这个女子许是被迫进了烟花之地,不愿意受这样的耻辱,反抗时挨了鞭子。
这一幕被来逛青楼的江怀川看见了,他挺身而出。
只是人没救下,反而把自己,以及包括江元盛在内的几人全都牵扯了进来。
理清前因后果,江颂宜迅速开始审时度势。
这家青楼明显是有后台的,而且还不小。
他们几个来自庭州的外乡人在这里不占优势,要是跟老鸨硬碰硬,恐怕只有被打死抛尸的份。
就算不被打死抛尸,闹到衙门,若是惊动刺史,那又是死路一条。
为今之计,只能花钱摆平了。
想到这里,江颂宜笑容越发谦逊:“原来是这样——掌柜的,您看,我家兄长平日被家里惯得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我们来贵宝地本来是想做点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