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包裹江时的那滩瓷白泥沼瞬间朝着启禅聚拢，祂的人类形态完整后，居高临下俯瞰蠢疯蠢疯的羔羊，嘴角抽搐，冷声问道：“我是谁？”
江时脖颈咯吱咯吱响，眼珠子都亮了不止一个度，他双手做出捧心状，用夸张怪诞的语调激动叫嚷：
“您是我的神，我的主，我生命的重塑者，是我绝望生涯中投下的一束光，您是我”
启禅身躯都被震得晃荡，隐隐有了要融化的趋势：“停停停，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你个蠢狗赶紧闭嘴！！！”
江时还维持着捧心状的姿势，大张的嘴巴，声音还在嗓子眼混沌着，他看着不耐烦的神明，心脏好似出现“咔咔咔”的碎裂声。
他的两颗眼珠子瞬间像被眼泪泡发的泡大珠一样，水嘟嘟地突出眼眶，摇摇欲坠地晃动，高亢的金属音急转直下：“您，您怎么了？是蠢狗说错什么惹您生气了吗？”
说着，他还抽噎两下，但很快又补充一句：“您，您放心！我，我不会淌眼泪”
但随着他抽噎，他的两颗水嘟嘟的眼珠子，越来越大，让人看着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生怕他一眨眼就会爆开。
启禅看着他突出晃动的眼珠子，青筋都不知道爆开多少根了。
“憋回去，发疯的蠢东西。”
江时被凶得瑟缩了下脖颈，但嘴角却有些上扬。
启禅现在是看出来了，这只蠢狗就是故意的！
故意借着精神污染的由头，开始发疯！
以后绝对不能再喂他吃狗粮了！！！
江时水嘟嘟的眼珠子迅速回缩，恢复正常。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炸了满脸皮肉的启禅身躯，虔诚地捧起祂阴冷滑腻的手，放在自己现在还火辣辣的脸上，可怜兮兮地道：
“您别生我的气，我这么愚笨，一看到您就控制不住心情激动，再加上您生气，我更心慌了！
我一心慌，就控制不住发疯您对愚笨的眷属多一点点耐心，我在您面前一直是只愚笨的狗。”
启禅冷笑两声，恶狠狠地张大嘴巴
“吧唧”
“吧唧吧唧”
“嘟”
江时视线恢复时，感觉自己头骨都被“嗦”变形了，他有些惊恐地瞪大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感觉、好像、真的扁了！！！
五官都被挤到一处了！！！
启禅见他一副天塌了的模样，捂着肚子恶毒地笑了起来。
祂肌肤上好似也跟着出现一张张咧开的嘴，发出恶意嘲笑。
江时耳边环绕着祂无可名状的嘲笑声，惊恐神情下快速掠过一丝怪诞的笑。
江时脑海里出现绿茶声音：“废物，废物，废物，只知道哭的无用废物，看看！祂现在笑得多开心，笑得多么美丽呀！多亏了我！！！”
江时：“滚，你个妖艳见货，祂笑是因为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没有我，祂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你！”
启禅人类形态已经笑成一滩肉色果冻了，还在扑哧扑哧地发出古怪的嘲弄笑声。
江时在脑海里跟那个死绿茶大骂了三百回合，这才捏好自己扁扁的头骨，变回正常模样。
他有些扭扭捏捏地凑到启禅面前，将脸埋入阴冷滑腻的肉色果冻中，轻笑着道：“我蠢笨愚昧的模样能取悦您，让您感受到快慰，是我的无上荣幸。”
肉色果冻颤动着停止了怪异噗笑，祂机械冰冷的嗓音响起：
【江时，你应该知道，你的一切吾都能感知到】
【这个世间，不！应该说是万千世界，所有维度内的生命物质，只有你！也唯有你！能令吾诞出区别于本质的情感】
【所以，你无需做任何事，只要是你，吾就会被取悦】
江时没有半点被揭穿的惶恐，他反而笑得猖狂扭曲，笑得撕心裂肺，声音嘶哑如同炼狱下的恶鬼。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愚蠢的想要取悦您，想要将您记忆里那个该死的前世之人，所有的一切都取代”
“嘻嘻，嘻嘻嘻，一个我不行，那就两个我，三个我无数个我我们会取代他，彻底地取代他在您记忆里的位置，嘻嘻嘻”
启禅凝滞了下，祂能感知到江时的所思所想，但却不能理解他的复杂情感。
祂终究不是人类，甚至区别于生命物质所认知的“神”。
江时笑得有些岔气，他这样病态阴暗的人类的爱情，自然是肮脏可怖的，更何况他爱的对象还是高高在上全知全能的伟大存在。
身份的不对等，让他越发惶恐，心底源源不断涌出的卑劣念头越发肮脏。
他就是要让祂记住，他只是他，上一世，哪怕是他死后的下一世！
都不再是他！
他传递给祂的情感要足够面目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