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扭曲,地面上细胞早已死去的烂肉开始随之共舞,不断地融合进青年扭曲的无头尸身。
最终当沾满灰尘的眼球一蹦一跳地回归时,原本属于青年身躯的一切都被拼接好,没有半点伤痕。
只不过青年的人形身躯,扭曲融合成了一个满布虬结血管萦绕的暗红肉瘤
青年的身躯被恶意捏造成了一个像心脏一样跳动的恶心狰狞的血色肉瘤。
怦——!
怦怦!
江时在那令人窒息崩溃的肉瘤跳动声中,猛然睁开双眸,坐起身靠在床头,发出急促喘息。
“呼呼”
他双手死死握住自己完好无损的脖颈,直到面颊被憋得通红,呼吸不畅,他才堪堪反应过来。
自己的脖子没有折断,脑袋也没像西瓜一样碎裂成恶心的烂肉,它以正常的姿态好好地连接在脖颈上。
他也没成为恶心的肉瘤。
江时眼球发涩地转动,看向窗外阴沉沉不透亮的天空,逐渐平缓。
好似这样蒙上一层灰霾的天气才是他安全的讯号。
下一瞬他好似又想到什么,赶紧伸出自己右手。
他神经质地盯着自己的右手手背,用力伸展了一下右手五指,直到指骨分明到好像要冲破皮肤,牵扯到上面结痂的伤口,神经末梢向大脑传递钝痛,他苍白的面庞上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
“梦,梦,刚才是梦!”
“果然,噩梦没有离我远去,我还是正常的,只要噩梦还在,我就没疯,我没有疯,我没疯没疯没疯”
江时身后墙壁上的血痕已经干涸成暗褐色,周围迸溅的血点诡异地连接在一起,就像被火舌灼烧而死的枯藤,在本就掉皮发灰的白墙上,以他为中心,恶毒地张牙舞爪地蔓延。
青年苍白面庞上勾勒的靡艳笑容,像石膏上被刻意雕刻的弧度,夸张怪谲,艳红的舌在蠕动,从喉咙深处发出毫无逻辑的恐怖呓语:
“噩梦困不住困不住我我死了噩梦在我是正常人我死了我就能活我疯了我没疯我没疯我疯了我疯了我没疯我正常”
叮叮叮——!
叮叮叮!
这一诡异情形,直到直穿脑膜的手机闹铃声响起,覆盖住弥漫在静谧出租屋里的惊悚呓语,青年无神的眼眸,才机械性转动,那种神经质的癫狂才逐渐散去。
江时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球,拿起手机,关闭嘈杂刺耳的闹铃,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星期四,上午6:00。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对,他要早起去市医院。
江时看了眼自己手背上又隐隐渗血的伤口,眼神阴沉,他又做噩梦了,该死!
随后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清晨微风拂过,吹得老旧木窗发出细微的像卡在夹缝里濒死的猫的低嗥呜呜声,将窗沿处的木屑吹得打转,飘落,消失不见。
江时从404出来,除了习以为常的噩梦外,开头很顺利。
至少没听到隔壁邻居恶意发出的令人心烦的嘈杂声,天花板上也没出现那双恶心下流的眼睛,楼道内更没有出现王婆子一家无赖。
仅仅因为这片刻正常平静的生活,就足以让江时心情平静,甚至好上许多。
他迈出小区大门,身旁走过晨练回来的大爷大妈,隐隐有交谈声随着微风消失在空气中。
“真奇怪,刚才还大晴天,现在天居然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