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芽才不管他呢,四处看了一圈,视线又落回到方湛身上:“我又不来吃你们的饭,急什么,我一会就跟司机大叔回去。”
她要是不搭顺风车回去,那就得走2个小时的山路到镇上搭车回城里,横竖方湛都不放心。
心更是越揪着越沉,恨自己没能耐,让她跑这么大老远来见她。
若是给她好脸色,她铁定还要来下次。
手上的书塞回去:“书你带走吧,我没时间看。”
他往库房那走去,等着老沈倒车斗卸水泥:“你下次别把她再带来了。”
“你以为我想带呢,甩下来我又赔不起,那赵老板让带,我能不听啊?上回有个男的要搭便车,我说他不听,后面摔下来,三只手指全骨折了。”
老沈这一说,方湛更是不安,因为担心害怕,脸又冷几分,他掏出烟递过去:“你回去跟赵老板说,我的意思。”
翠姐还想弄几个好菜留老沈吃午饭,让苏九芽能多待一回,听方湛这话,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自作主张了。
出去看苏九芽抱着书站在外面,乖巧的让人心疼。
“三水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这样过来又辛苦又危险的,他肯定是知道好好劝你不听,只能给你摆脸色了。”
苏九芽也知道他不是那种说翻脸就翻脸的人,可眼见他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心里哪能好受。
水泥卸好,苏九芽把书塞给翠姐:“这书我买的,不用还,你们留着谁看都行。”二手书摊淘来的,很便宜。
说着就爬车斗去。
方湛没看他,叼着烟往自个屋里去,听着拖拉机渐行渐远的声音,他从门缝那看,只看到她小小的身板缩在角落那里。
想到他去年冬天从学校接她回家的模样,眼眶酸疼,喉咙都哽得难受。
翠姐送苏九芽回来,把书给他:“你也真是的,她辛辛苦苦坐这么几个小时的车来你也没个好脸,下车的时候她还是笑的,回去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知道方湛也不好受,翠姐就不多说了:“没事,难都是暂时的,九芽是个好女孩,会理解你的。”
把手上的书递给方湛,往伙房去了。
也就七八本书,在方湛手上却似乎有万吨沉重,他往床边走去,坐着就是盯着那些书发呆,随手拿来翻开一本,开业看到的就是苏九芽写的一行字:“熬过最难的日子,剩下的就是一帆风顺。”
他的手拂过那些娟秀的字体,脑海里能浮现她写字的模样,坐得端正,干净的手指标准地握着笔,还有她教他写字时念的口诀。
“写长横,要看准,零到五度求平稳。”
方湛把书合上,整个人始终撑着膝盖坐在那,一动不动,晚上的时候让翠姐打电话过去确认苏九芽平安到学校没有。
翠姐把听筒递给他,他也不接,转身就走。
“三水说他今天不是故意冲你摆臭脸的,让你别生气。”
“没关系啊,下回他来找我,我给他摆臭脸就是了。”
苏九芽赌气地说道,她记得方湛说月底要回来的,结果没有。
公路往前铺十公里后,工地又得往前挪,却是这时候出了问题。
工地定点的地方有村里人来闹事,说是压了他家祖坟,但这块之前方湛几个村子都走访过,确定是公家用地,又靠近河边才选的这位置。
在这些村民看来,能承包工程的可都是大老板,当然得趁着机会好好地讹诈一笔。
拿不出钱,他们就各种难为你,人在他乡,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些人就是报警过来也只能管一时。
苏九芽种在方湛出租屋的绿萝都已经分盆了,他还是没回来,晚上给工地那打去电话,结果电话机也没牵好,一直都是忙音。
电话打不通,苏九芽的心就七上八下的。
隔天周末,早上忙完食堂的事就跑赵大安那去。
赵大安把她引到办公室去坐着,又是泡茶又是让她吃水果的,听苏九芽说方湛工地时,他答道:
“你不知道啊,他们工地往前挪了,快两个月搞十公里也是不容易啊,照这进度,今年得在那过年。”
入冬后状况百出,工期更难推进。
搬工地这事之前翠姐跟她说过的:“我是听说要搬的,按理五六天过去也该搬好的,为什么电话打不通。”
“那老沈明天送水泥去,我让他给你问问。”
“我也去。”
赵大安拼命摇头,脸上的横肉也跟着抖动:“不能让你去,那方湛说我再同意老沈带你去工地他就不给我结材料的钱,真不是个东西。”
关键是他还真怕,毕竟贴进去这么多,他要是闹掰亏的是自己啊。
“你跟我关系处理好了,我哪天高兴就引你见胡书记。”
因为工地的事,苏九芽后面还是厚着脸皮去找胡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