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芽听的最清楚是石狗大喊了一声:“放你娘的狗屁!”
又听人叫着:“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苏九芽的心都悬到嗓子眼来了:“翠姐,发生什么事了?”
“没啥事,就才哥跟工地几个人斗嘴而已。”
她不能说啊,方湛交代的,这边任何事都得捂着,不能跟苏九芽透露一丝,不能影响她读书。
“我听赵老板说工地里几十包水泥被偷了,这事真的吗?”
翠姐知道瞒不住,就说了实话:“放心呢,水泥运回来了。”
那天赵大安的司机把水泥运工地来,翠姐上镇上买菜了,工地没人,那司机赶着回去,就把水泥卸在库房外面,正好隔壁村的有人路过,个拖着牛车来把水泥运走了。
后面还是方湛循着车辙找到水泥藏在山洞里,把水泥又运回来。
结果那些个人就找上门来闹事。
外头听石狗喊话的声音:“翠,翠,赶紧报警。”
翠姐跟苏九芽说一声:“芽,先这样啊。”
苏九芽没来得及问清楚就是一阵断线的声音,等晚上再打回去是方湛接的。
“翠姐说你下午打来过电话,工地没事,都处理好了。”
他不想苏九芽知道,苏九芽就当做不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想说搬家的事,想了想打算给他留个惊喜。
提到回来,方湛沉默一阵,实在回不去,这边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事,没有他坐镇,怕是工期进度就停在那了。
现在没有车,根本没办法来回跑。
“这边还有点事,大概月底左右看看。”
照目前工期推算月底能铺到九度江,九度江后面就没什么村子了,破事就少很多。
又问问苏九芽在学校的情况,就隔着电话,总想着她站在身边笑的样子,想得要命,想到心窝尖尖去,还是得挂电话。
苏九芽要看书,他也要早点睡,半夜要起来跟石狗换班。
礼拜五的时候苏九芽跟王瑞婷请假,周六天没亮就跟赵大安的司机坐车往新工地去。
运水泥的拖拉机车斗是后面加的,车头就一个座位,苏九芽想跟着去就得坐在水泥包上。
赵大安给她弄了个纸皮垫着,还是不大放心:“那山沟沟,你非跟着去干嘛,这拖拉机又晃,你得抓紧些,省的把你给甩下来我可赔不起。”
想来想去,还是去交代司机:“路要不平的你开慢点。”
司机可真不想带苏九芽这小毛孩,碍手碍脚的:“下午还有北苑的两单要送呢,开慢还来得及啊?”
“先不管,安全要紧。”走过来又叮嘱苏九芽:“抓紧点啊。”
苏九芽坐在水泥堆上,居高临下看着赵大安,头一回觉得他又啰嗦又好玩。
拖拉机本来就晃动,加上苏九芽坐的高,抖起来更明显,颠簸的时候整个人甩的是七荤八素的,好几次人都滚到水泥包上,身上那件白色的上衣都成灰色了。
八点到的新工地,就是在路边建的几间小铁皮房,外面那一圈铁钉子围栏是后面加的。
翠姐听到拖拉机的声音,赶紧拿钥匙出来开库房的门,上次水泥被盗之后她都跟司机约好,下次送货的时候,得保证有个人在家。
库房门打开,又回屋里倒杯水出来:“老沈辛苦啦。”
司机拍拍身上脸上的尘土道:“我不辛苦,后面那小女娃才辛苦。”
翠姐扭头看去,才看到苏九芽顺着车斗艰难地往下爬,她赶紧搭把手去:“哎哟,姑奶奶哟,你咋来的咧。”
知道守夜班的方湛天亮才睡下,扯着嗓门冲屋里喊他:“三水,三水,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方湛在听她喊一声姑奶奶的时候也猜着会是苏九芽,再听翠姐这一喊,赶紧坐起来。
上身光着膀子呢,四处翻了件短袖套上,头发睡的炸成了个鸡窝,胡子也好些天没修的。
站在门口那看翠姐不停地给苏九芽拍身上的灰尘跟水泥粉,她倒还乐得直笑:“好几次险些没把我给甩吐了。”
方湛双眸一凛,心中因为她到来的甜变成了疼。
她从没这么狼狈过吧,每次见到她不都是干干净净,清清冷冷的。
石狗说她是他的幸运之神,但他却好像是他的扫把星。
方湛背过身,不愿意去看她,翠姐却把他喊住:“没睡醒呢你,不瞧瞧谁来了,还往屋里去。”
这边又跟苏九芽解释:“他半夜跟国隆交班,也才睡下去一会。”六点躺下,正是工人起来的时候,闹闹腾腾,估计睡下去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苏九芽给翠姐一个理解的笑,主动朝方湛过去:“这是你们睡的地方吗?”
她想看,方湛杵着门口不让她进去。
虽然翠姐经常进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