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被推开,声音沉重又刺耳。这是常年不开门的原故。
突然,一阵阴风袭来,将众人手里的火把纷纷熄灭,大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陡然生出一丝惊惧,瘦个子伙计吓得哆哆嗦嗦道:“东……东家,此地不宜……不宜久留,还是撤……撤吧。”
管家拿出火折子点燃火把,喝斥那伙计道:“刘三,你狗日的,平时不是很能吹嘘吗?这会儿也就这点能耐,一阵风就把你小子打回了原形。”
瘦伙计底气不足,被骂的不敢回嘴。
老贾轻蔑一笑,看向管家:“兄弟好样的,走,进去看看。”
“大家跟上我。”管家信心满满。
接着,众人朝厅堂后面走去,借着火把探头探脑地瞧着,手里的棍棒东敲敲,西打打。
与此同时,大门吱嘎一声又关上了。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彼此面面相觑,来时五个人,现在还是五个人,也就是说关门的不是他们的人,那又是谁呢?想到这里,大伙的脸上都露出惊恐的表情。
这下,自认为胆子大的管家也浑身颤抖着,两条腿仿佛有千斤重似的迈不动,或者说不敢动。也没人敢逃跑。因为大伙都看过戏剧表演,知道战场上谁先逃跑谁就先倒下。大伙都在盼望着谁能先跑出去探探路。
结果没人做那个出头鸟。
终于,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耳边回荡,那悲凉的声音如杜鹃啼血般凄恻哀怨,缠绵悱恻!
能哭出这样苍凉悲愤的声音,生前若不是经历过人生的重大挫折打击,绝不能轻易表达得出来。纵然是最出色的表演家也难以模仿出她那从骨髓里散发出的痛苦绝望的声音!
五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他们都能想象的出哭的那么伤心的女鬼,样子会有多恐怖,她一定是一身的白衣,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因为昼夜啼泣,早已哭干了眼泪,由泪变成血,两行血泪挂在面颊。
“仙女饶命!仙女饶命!我等一时糊涂,擅闯仙境,打扰了仙女的宝地,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大伙俯伏叩头哀求。
过了半晌,他们的苦苦哀求像是得到了特赦,门真的又打开了,五个人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小楼。
老贾因惊吓过度,吓破了胆,大病了一场,随后四处寻医问药,均不见起色。
他的几房姨太太们急得团团转。
这时,有人向太太们指点迷津,说老贾这是心病,吃药不管用,问题的症结在小楼,只有解开小楼的迷团,淤积在老贾心里的症结才能敞开,那么,他的病也就自然而然的好了。
“话虽如此,可哪里去找这样的高人?为了这件冤枉事老贾可没少操心,没少花银子,到头来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现在是问题没解决,还惹了一身病。”太太们边说边哭,哭声可比那小楼的声音还悲凉。
那人神色泰然自若道:“敝人推荐一人,可解老贾的心病。”
太太们闻言立刻止住了哭声,擦着眼泪跪求道:“先生若能救得老爷的命,我们全家人莫齿不忘!”
“太太请起,敝人与他有点交情,今晚请他前往小楼一探究竟,是人是鬼,一见便知分晓。”
“是何方神圣,能降妖除魔?”大太太问。
“既非神也非圣,乃是名将秦开的孙子,人称催命鬼秦舞阳是也。”
“哦,是他啊,老妇倒听说过他的大名。那有劳于先生替我们走一趟了。”
于先生笑道:“此人正在花厅等候,太太若允许,我去叫他过来相见?”
“既如此,怎能怠慢了大侠,快快有请。”
“是。”于先生拱拱手,“只是秦舞阳他相貌长得有些凶悍,太太们要有点心理准备。”
“不妨事,他真能帮助我们赶走那鬼怪,便是我们贾家的大恩人。”
秦舞阳穿一身黑袍,抹着一条额带,半边刘海下垂遮着半张脸,刘海后面的那双眼睛死气沉沉,毫无感情色彩。两撇浓眉如牛角般飞扬,不走寻常路,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桀骜不驯。这是一张狂妄自负,且目中无人的脸。难怪江湖中称他为“催命鬼”。
贾李氏看见秦舞阳这张脸还是被吓了一跳,她不仅没见过这种夸张的打扮,而且他那张奇特的五官,也从没见过,仿佛来自天外。
彼此寒暄几句后,贾李氏热情招待了秦舞阳,并且承诺事成之后许以重金。
秦舞阳不苟言笑,僵硬的脸上冷冰冰的回了一个字:“好!”
贾李氏不无担心地说:“秦大侠还是多带几个帮手过去,你一个人去未免太冒险了。”她边说边将目光在秦舞阳和于先生两人之间游移。
于先生旋即附和道:“舞阳兄,是否考虑下,太太也是……”
秦舞阳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那么麻烦,在下一人足矣!”
光阴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