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李妈妈来教导礼仪,蔡如意自然一百个不情愿。
谣传的事情,李妈妈怕没少帮元笙一,这个平日里一声不吭的妈妈,算计人的本事怕是不少。
“王妃姐姐!”
蔡如意再次行礼作揖,“老嬷嬷当年也是凉国公府的掌事嬷嬷,礼节之事,还是有些经验的,便是不麻烦李妈妈了。”
“回郡主!”
李妈妈作揖道:“老奴不才,当年也得幸侍奉过柔贵妃。现侍奉郡主,也算一桩机缘,柔贵妃若泉下有知,想必也是认可的。”
先帝柔贵妃,是北疆凉国公府出来的,本名蔡柔,是蔡如意的嫡亲姑姑。
柔贵妃是静王季九曦十分敬重的人。
李妈妈是宫里的掌事妈妈,老实本分,柔贵妃进宫并未带自己的随侍嬷嬷,先帝便派了李妈妈前去照顾。
柔贵妃病逝后,李妈妈前去照顾静王。
除了吕嬷嬷外,李妈妈是算是跟在静王身边最久的婆子了。
吕嬷嬷已收为己用,若李妈妈也肯听自己的话,那自然是好事。
蔡如意便改变了心意,笑着说:“既然王妃盛情,那如意就收下了。”
元笙一看了看那嫁衣,虽然不是高贵的正红色,但
这粉色的料子也是极好的,就是刺绣差了些,想来是最近几天赶工做的。
“如意妹妹,这淡粉色的嫁衣,美是美,但缺少了一些样子样式,不如换一件吧。”
“听说王爷曾订下了婚服,那大概是精挑细选的。”
“应该最为合适。”
蔡如意有些不解,元笙一竟然主动让自己穿正红色嫁衣,这是何意?
“如意怕冒犯了姐姐,那衣服是正红色的。”
“是王爷挑选的,那颜色自然无碍。”
元笙一前脚刚出了北园,小竹便急不可耐的问:“说好去惩罚她的,怎么还让她穿红嫁衣,十一娘,你到底如何想的?”
这不是白白让她赢得了面子嘛!
“小竹!目光要长远!”
元笙一拍了拍她脑袋瓜子,“谣传的事情愈演愈烈,她失去了侧妃之位,只是个侍妾,季九曦肯定不爽了。”
“再穿个淡粉色的嫁衣,他又会觉得是我欺负了蔡如意,指不定新婚之夜拿着剑来砍我。”
“蔡如意是她的白月光,我就是个毒妇,只要蔡如意委屈了,那肯定是我作的孽。”
大婚之日,古人本就十分看重,又何苦在一件衣服上计较。
那左右不
过一件嫁衣。
“可十一娘,侍妾穿正红色衣服出嫁,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的事情,他们就没少做。就算我不准她穿,她未必就不穿。”
那装着正红色嫁衣的箱子,可就在旁边放着,正红色的衣袖还露出来一截呢。
“十一娘,我还是觉得不好,凭什么她一个侍妾可以穿正红色嫁衣。”
一想到当年十一娘嫁入王府时受到的冷遇,她便愈发的不平衡。
元笙一知道她还没放下当年的事情,那事情让她家十一娘受尽了府里人的白眼。
“小竹,你便这样想,她穿正红色嫁衣于理不合,岂不是留下了非议的隐患?”
“静王不可能不立侧妃,嫁娶格外受重视,她们可不会不记得这事情,那日后便是有得闹腾的。我们,算是给她埋下祸根。”
小竹想了好一会儿,觉得挺有道理的样子,便是松了口气,揉了揉眼睛,“十一娘,我不难过了,我听你的。”
真是个容易哄住的人,可可爱爱的。以后离开王府,一定也带她离开。
侍妾入府,许多规矩便不一样的,排场,理应也小了很多。但季九曦像是为了某种承诺似的,王府内一
切待遇仍旧按着侧妃的礼仪。
不过,受制于谣传之害,加之侍妾身份低微,宴席并未延请外人参加。
元笙一不想在这个事情上惹出祸事来,便是遵着规矩接下了蔡如意递的茶水,假笑闲说了几句便回了东园。
王府西园是静王的寝殿,是王府最奢华气派的寝殿。
季九曦看着红装娇羞的女子,心中竟有些难以描述的感觉。并无日夜期待的那般欣喜若狂。
他不晓得是今日劳累了的缘故,还是近日的繁琐事情太多而心情郁结的缘故。
李妈妈递上喜杆,“殿下,该掀盖头了。”
季九曦接过喜杆,挑上盖头时,却停住了。
李妈妈惊住了,忙问:“殿下是否饮酒太多,头出现眩晕了?”
喜服下的蔡如意,紧张到全身紧绷,为了成为静王的人,这些年不顾非议往静王府跑,现在更是为了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忍痛忍辱的当个侍妾,这可万万不能出现什么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