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边境,驼铃声漫漫,黄沙漫天飞扬,西风中胡杨树挺直身子,像一座座丰碑矗立在沙漠之上,随风摇晃着新出的叶芽,像在热情地欢迎来自远方的客人们。
东方泛起鱼肚白,一缕明媚的阳光穿过层层云朵,撒在身上,暖意洋洋,与沙漠暗夜中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灰头土脸的瘦小男丁穿着西域风情的裙袍,从骆驼商队的随行帐篷中钻了出来,就着清晨的第一道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光秃秃的沙坡犹如一面被炒处焦黄的粗面,往前走两面,就能吃上一嘴一脸的黄土。
旁边的随行帐中也钻出一个壮汉,就着风沙,大声地冲瘦小男丁喊道,“阿酥,今个天气好,商队估计不会再停下来休息了,得赶紧赶到下一个城镇去,及时补充粮草水源。”
“好嘞,知道了。”
眼角被沙粒磨得干涩生疼,陶酥酥抿了下裂了无数道口子的嘴唇,抬起右手遮住眼睛,仰头望了眼旭日高升的天空,静寂地呆了一会,又转身回了随行帐中。
由寒冬腊月到春暖花开,由皇城京都走向西域沙地,两个月了,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在西域之境中寻找了这么久,她还是一无所获。
云海湖。
最后一几件个关于秦不舟的消息,就是
从云海湖处传回来的。
收拾着随行帐中简单的个人物品,陶酥酥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没关系,只要没亲眼见到秦不舟的尸体,她就还有希望。
又是一天过去,等到了城镇,夕阳西下,白日里的高温渐渐散去,微风夹着凉意轻吹脸颊,吹干了脸上的汗液。
到了地方,陶酥酥与商队里的人一一道别,自此分道扬镳。
三日后。
沙山环抱,一形似圆月般的泉水,千古如旧,清流成泉,立于沙山之中却不淹于沙,古潭之水饮之甘甜,潭中之鱼食之不老,千年不涸,风光一绝,是名为“云海湖”的沙漠之泉。
沙漠骆驼在沙山中缓慢前行,耳边飘来遥远模糊的曲调,游览着类似“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丽美景,蒙着面纱,杏眼外露的女人,和着沙漠的朔风微微眯眼,心中感叹,此情此景,美若仙境,毕生难忘。
骆驼在引领人的牵制下,弯曲膝盖,四肢着地供人下来。
踏着脚鞍下了地,踏着柔软金黄的土地,望着碧海蓝天,陶酥酥深呼几口气,想着终于到了最后一站。
找了一处偏僻安静的地方,她极目眺望,湖面潭水倒映着蓝白交加的天空,一切都极其美好温暖。
陶酥酥闭上双眼,伸展开纤瘦的双臂,迎接
大自然吹来的夹着潮气的清风,没等她再次感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熟悉的男音,语调诧异,似乎十分惊讶。
“谢芷?”
听到有人喊她,陶酥酥睁开杏眸,转身迷茫的看向身后出声之人,那张相识的面容令她呼吸一窒,脸色霎那间变得阴沉,“纳兰寒尘!”
“是我。”
纳兰寒尘丝毫不觉她态度有异,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会来云海湖?你不应该在京都皇宫内吗?”
眸色复杂地看着面前这个满脸写着关切的男人,陶酥酥压制住内心的恨意,扯起嘴角,笑着问道,“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犹疑了一下,纳兰寒尘勉强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回答,说道,“我在寻找一件重要的东西。”
“哦?不巧,我是来此处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虽说对面的纳兰寒尘是敌军阵营的人,可在此时此地此人面前,陶酥酥却表现的十分自然随性。
纳兰寒尘眸色一沉,“你不该出现在在这里。”
“怎么?”
听到他说这句,陶酥酥就不乐意了,嚷嚷道,“这云海湖虽说是在西域之地,但也没明文规定不许外人靠近吧!怎么就许你纳兰寒尘来这里寻物,就不许我来这里寻人了?再说了,云海湖物资丰源,风景如画,我来此地旅游
放松也不行吗?我说,咱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自利狭隘短见……”
“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随我离开这里!”
一直都知道陶酥酥大大咧咧的性子,纳兰寒尘四下观望了几圈,一把上前抓住陶酥酥的手,“此地不宜久留,你先去镇上的酒楼等我,有事回头再说!”
“喂喂喂……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图谋不轨啊!”
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奈何人瘦力小,比不得纳兰寒尘经常训练的腕力,只得被他拖拉着走出了好远,“纳兰寒尘,你给我放手,我来云湖海有事,你要走就走,非要拉着我干什么!”
“快走,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只要你不想见的人!”
嘴上回话,脚步不停,纳兰寒尘恨不得一步并十步,以飞鸟般的速度离开云海湖,离开可被他人监视的范围内。
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