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大厅。
祁王燕琪优雅地端起第五杯茶水,笑意盈盈地抿了一口,冲着送茶的婢女点了下头。
婢女见尊贵如祁王,竟对她一个小小的送茶婢女露出如此悦色的微笑,顿时脸上一红,娇羞无比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对上那一双迷死人的琥珀色眼睛。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内府传来,引得燕琪微微抬眸,望向雕花屏风之后。
只见徐太傅仓惶地过了屏风,边走边系腰带,慌乱地走到正厅内。
“祁王恕罪!老臣昨夜批改公文,太过疲劳,有失远迎,让祁王久等了,实在是罪过!”徐太傅脚步还未站稳,便作揖向祁王解释。
“无事无事,本王也闲得无聊,途经太傅府,这才临时起意想来看看太傅大人。说起来,是本王叨扰太傅大人的好眠了!”
祁王衣带飘飘,脸上带着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的气息,似乎真的是太过闲散无事,才登门上访。
不过,鬼才信!
“不敢当,不敢当!”
徐太傅客气道,“祁王身份如此尊贵,能亲临府上,乃是老臣的荣幸!”
燕琪哈哈笑了几声,回道,“太傅大人太客气了!”
徐太傅也跟着笑了几声,看了下天色,躬身道,“祁王您看,这都晌午了,
让您等这许久,老臣实在过意不去,特意让下人备了些简单的酒菜,若祁王不嫌弃,就留在老臣府上吃顿便饭吧!”
“如此便叨扰了!”祁王燕琪站起身,简单地回道。
“祁王有请!”
徐太傅伸出右手,作出一个请的姿势,祁王也不客气,径直走进了内府。
餐司厅。
果品茶点一应俱全,珍馐佳肴摆满案桌,两人共饮,谈笑风生。
平和淡笑之间,暗流涌动,各怀鬼胎的两人,面上都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安谧。
“太傅大人真会藏私,如此好酒,本王也是第一次品尝到。”祁王面带微笑,和颜悦色,话虽说得重,却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王爷好品味,这酒可是老臣不远万里,从异域带回来的葡萄美酒,在这晖元国内可是属于稀罕物什。若不是祁王您来,老臣自己都舍不得喝上几口。”
徐太傅端起酒杯,先闻其香,再万分珍惜地抿上一小口,细细品味,“老臣不贪财不贪色,唯独好这一口小酒。你别看这葡萄酒入口酸涩,可你抿上一小口,留在舌尖处细细品尝,那万千美好,实在是妙不可言呐!”
“嗯,确是如此!”
燕琪也随着徐太傅的动作,细细品上了一口,啧啧称赞,“本王能品到如此葡萄美酒
,实属长了见识!”
“嘿嘿。”
徐太傅一品美酒,人便放松许多,心情舒畅时,也没想得太多。
“只是不知,陛下可曾尝过如此美酒……”
燕琪放下酒杯,叹息一声,“陛下远在边关,定也是日夜操劳,无心醉酒。这皇城之事,陛下应也是放心不下,怕太傅大人太过劳累,这才会命如意夫人回宫,替太傅大人共同分担政事……”
在朝堂上,玩政治的人,哪个不是鬼精灵。
祁王话一出,徐太傅立刻就酒醒了大半,沉默不语,只又端杯品酒。
祁王燕琪没有得到回复,面色温润如常,不见变化,只继续说道,“太傅大人乃两朝元老,曾侍奉了两任帝王,又是当今圣上的启蒙老师,位高权重,才思过人,圣上将政权交予太傅大人手上,也是出于对太傅大人的信任。”
听了此话,徐太傅点头应道,“那是,那是!当今圣上果断勇猛,识人清明,做事自有深意。”
“深意?”
燕琪轻冷地淡笑几声,继续说道,“确实如此,圣上令如意夫人回宫持政,也是自有深意。本王只是局外人,不该多言,只是私下里也会为太傅大人感到憋屈……”
“不不不,祁王肯定对老臣有所误会,老臣甘为对圣上为晖元国肝脑涂
地至死方休,燃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绝对没有任何憋屈之意。”
徐太傅连连摇头否认,生怕被人扣上“大不敬”的帽子。
“太傅太人何必如此见外!这里只有本王与太傅大人,不必如此拘礼!”燕琪声音低沉,似哄骗稚子般说道,“太傅大人,本王也私下里,曾见过如意夫人在背后诋毁太傅大人,说您为老不尊,倚老卖老,老顽固……哎,话太难听,本王都不好意思学给你听,本王真不知一个女子怎能如此随口地说出这么粗俗的话语!”
“太傅大人,您对晖元国,对圣上,皆是忠心耿耿,功劳苦劳一样不少,现在却被一个粗俗无知的女人压制,连毫无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哎,想想,本王都替您感到难过,感到不甘。凭什么她谢芷可以与太傅大人您共列龙椅左右,共商国家大事,她有什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