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爷睡至半夜,被怀中滚烫的热浪逼醒了。二人先前一番厮混,俱是力竭,便纠缠着胡乱在花厅歇下,又因为苏培盛遣退仆役,一时间竟也无人敢上前打搅。而雍正爷迷迷瞪瞪地醒来,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瞅见日思夜想两年多的八弟,不自觉将人从身后愈搂紧了些。
这一搂,却骤然惊觉怀中人高到骇人的体温……
他怔忡了片刻,忙去探胤禩额间,结果“脱阳”的后遗症顷刻全给吓没了,他一咕噜爬起来将胤禩翻了个身子,却只见八弟牙关紧咬眉宇紧皱唇瓣干裂,不知是睡是昏。
惊慌之际连忙唤奴才,才发觉二人俱未着寸缕,他忙不迭地套上衣服,肘下腰间却都紧绷绷——想是将胤禩的亵衣穿错了,却也顾不得那许多,揭了被子就想给胤禩也穿上衣裤,然这功夫,胤禩已□瑟缩地翻了个身,露出了腿间被单下红白斑驳血迹……
雍正爷简直不晓得他是怎样一边喊人,一边抱起八弟就往自个儿屋里去的,徒留□后狼藉一片,哪儿还再管丢不丢人?幸好苏培盛与郝进咸乃知心体己,心明眼亮的处理了,掠过郝进见主子被雍正爷抱在怀中怎也摇不醒,险些上前拼命不提。
半个时辰之后,苏州城中医术精湛嘴最严的徐大夫被推搡到了东院四爷屋内榻前。
老郎中被人半夜从好梦中揪起来,本还有一肚子的不满。拎着药箱气哼哼地往桌上一摆,却只往胤禩面上看了一眼,便紧赶紧地上前把脉,号了没有片刻功夫,沉声道:“谁是家主?!”
雍正爷点头示意了下,老郎中就把其余闲杂人等一并轰了出去。
雍正爷心跳了极快,仿佛两辈子也没这样干了亏心事的感觉,他望了眼那老郎中:“徐先生,如何?”
那郎中坐在榻前就开始写方子:“幸亏及时,否则就烧傻了。你们这大户人家,怎么私底下……哎……”
雍正爷喉头一滚,没敢辩驳。
那郎中却还是忍不住,抬头瞥了他一眼:“家主知道怎么回事吧?若不是冲着药好,不定被折腾成啥样……”他说罢扫了眼四爷气色,像是瞬间悟出了什么,唇角一抿,想说什么终究忍住了——大户人家的私事,少管吧。
雍正爷却被看得心里混不是滋味儿,更不想旁人这样误会,扭头望了望床上依旧昏睡的人:“不是您想的那样,他是我……”
徐大夫却似不想再听,将写好了药方吹了吹:“那就更应该珍惜!!心火上炕寒邪入腑,病一半气一半……老朽看公子也老大不小了,事本就糊涂,情也要糊涂么?!”说罢倏然住了嘴,觉得自个儿话未免太多,他紧赶着将药方并一盒软膏塞在他怀中,拿上药箱就走,行至门口却站了站,“老朽今晚哪儿也没去,什么也没看见过。”
雍正爷心头一动,忙指派门口苏培盛带人去账房了。
他放了郝进等胤禩的贴身亲随进来,帮着擦了身子,随后指了药方将人轰出去煎药。自己坐在榻边将人□细细又揩拭了一遍,才拧开那盒软膏。擦膏药的时候,似碰到了痛处,胤禩身子一弹,忙被他按住了,一如早年胤禩做噩梦时候那样,低声安抚:“四……我在这里……”
他没敢说“四哥”,胤禩却不知是不是听出了他的声音,身体反而愈发僵硬,好一会儿,才含混着几不可闻地嘟囔道:“痛……”
雍正爷心头一抖,在胤禩身侧守了一宿,却终没能听胤禩在虚弱之际唤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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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胤禩终于醒转。
晨间被郝进换下来歇了两个时辰的雍正爷精神尚好,瞅见他醒了,长足松了口气。胤禩的眼睛眨了眨,似有片刻不明就里,随后见着他,眸光一闪,才将所有事故都忆起来了。
直到郝进扶着他润过唇喝了水服下药,又重新安置,胤禩唇边都挂着一抹凉笑。
雍正爷直觉这事儿他是做过头了——他一直对胤禩在信中同他虚以委蛇两年,后又要和他断了情缘一事有诸多不满。即便知晓自己做得不好,潜意识里头却隐隐觉得胤禩也混不记得他半分好。后在苏州“百般”讨好没有效果,自己泥塑还被胤禩类同诅咒般的扔下山崖,已是心伤生气。知晓又被弟弟从中摆了一道,哪就能消停了?然而他终究只是想逼着胤禩从身体伊始忘不了他,再温柔缱绻一番好拾回情肠,何曾料到事与愿违……
这般鲁莽躁进,胤禩亦倔强如斯,怕是要把人越推越远了。
待众人走了个干净,他还是撩袍坐到了胤禩床边:“小八,今次是四哥不对,你……”他抿了下唇,“是我急了,但……”他深吸了口气,“三十二年三十六年东陵事情都是四哥考虑欠妥,往后咱俩别再这样相互折磨了,行么?”
“……四哥做也做了,爷爽也爽了,你可以滚了。”
“胤禩……!”
“郝进,送客!”
雍正爷倏然乐了,一把摁住了胤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