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川没有回答。
兴许是医院人太多担心再次走散了,又或许是许尘总这样走路不看路,他伸手将人牵起,一路牵着离开医院,开车把人送回了家。
换做别的问题许尘多少都要追问两句,但关于顾洺的事,见人没吭声,许尘也没再追问,回到别墅以后拿出手机,给苏墨发了讯息。
-[在忙吗?]
许尘其实想问苏墨是不是还和裴青待在一起,转念一想直接这样问有些唐突,便打算先跟人寒暄两句,等寒暄之后,再切入正题。
可苏墨并没理会他的寒暄,他发的讯息迟迟没得到回复,不知是在忙,还是看到了不想回,亦或是别的。
许尘盯着苏墨的头像发呆几秒,拨打了季晏川的电话,在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快被挂断时才接通,电话那端传来季晏川的声音:“有事?”
“我想找段书。”
许尘想起上次段书找他询问的事情,想着段书兴许对记忆疗法这方面有所调查,他不想让这个东西披上美好的包装,出现在大众视野。
因为这意味着会有很多人经历他经历过的事情,那些糟糕而又混乱的,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电话那端陷入沉默,似是对许尘这样的请求感到疑惑,沉默几秒后,季晏川问:“找他做什么?”
“还是记忆疗法的事。”
许尘如实回答,倒不是他事事报备,只是他没有路费,没有段书的联络方式,也没有段书的地址,想找这个人,只能通过季晏川。
季晏川说:“让管家陪你,他知道位置。”
许尘朝正在忙的管家看去一眼,对着手机低声道:“别麻烦他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去。”
“你有钱吗?”
“你有。”
顿了顿,许尘又补充,“算借的,我就借个饭钱和路费,晚上补你一张欠条。”
“饭钱不用了,我晚上去接你。”季晏川说完挂断了电话,将路费和段书的位置一并发过去。
许尘起身拿了瓶饮料,要走时管家礼貌的叫住他:“您要出门吗?”
“嗯,我跟他说过了。”
即便不明说,话语中的‘他’是谁二人都心知肚明,管家闻言,叮嘱两句路上注意安全的话,把许尘送到了门外,才又继续忙。
许尘叫了辆车,坐上车后向司机告知过地址,便安静的坐在车后排,从这儿到段书家里的路程不远不近,许尘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通知。
苏墨还是没回他讯息。
他看着迟迟没有回复的界面,想了想,还是打去一个电话。
“嗡嗡——”
手机震动。
裴青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侧目朝床榻的人睨去一眼,旋即按下挂断。
他走到床边,“我去给你炖些汤,你现在身子虚,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
苏墨蜷缩在被窝没有说话,他只觉浑身都泛着疼,空气里弥漫着无法忽视的血腥。
裴青朝地上换下来的带血床单看去一眼,不久前的场景历历在目,大概是真的有一点内疚,难得的道了歉:“怪我,不该那么用力。”
话锋一转,“但我也被吓到了。”
“而且出事之后,虽然没把你送去医院,却也帮你处理了。你当时应该拒绝的。”
如今的局面并不是裴青想看到的,造成这样的结果他也很难过,只不过他难过的点在于,接下来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再继续实验。
否则依照苏墨如今的情况,早被他折腾死。
不止如此。
裴青还在苏墨身上发现了一个新的研究点,他目前进行的药剂和实验项目对苏墨无效。
这不是裴青想看到的结果,他希望他的实验能够在任何人的身上取得成功。
而今他碰到一个需要被攻克的难题,却不得不因为对方的身体状态暂时搁置。
苏墨还是没有说话,他的拒绝没有用,抗议也没有用,‘为什么不拒绝’这样的话无非是在推卸责任,想让他承担所有的过错。
他想,他是真的错了,早在最初就不该招惹这样的人,后来再见面时不该听信这人的鬼话,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如今凄惨狼狈的下场。
“砰!”
房门被关上。
屋内的血腥气在门被打开时飘散出去些,而今房门紧闭,这些血腥气和苏墨一样被困在屋内。
苏墨想逃出去。
他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这样的想法还未实施就被扼杀在摇篮,往前他总是被关在实验室,或是关在透明的玻璃器皿。
现在因着身体的缘故,才被放出来,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因祸得福,只隐隐觉得,这是一个能够逃离这里的机会。
苏墨撑着床面坐起身,忍着疼痛下床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