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福人类。
许尘在心里暗自重复这四个字。
他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个记忆疗法和他经受过的实验差不多。
让他遗忘痛苦,沉浸在不属于他的幸福里,等梦醒之后,除了要面对原本痛苦的生活,还要接受强烈的落差感。
“万一失败了呢?”许尘问。
男人很肯定的说:“不会。”
“这样的方法光是想想就觉得很保险,怎么会失败呢?而且第一次免费试用,要是不起效,不去做就是了,很划算的。”男人说。
许尘:“总共要做几次?”
男人:“差不多五次,具体还是因人而异,你真感兴趣,我可以带你过去。”
“进行记忆疗法的地方是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要不你把联系方式告诉我,这样也方便我咨询。”
“你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行。”
“不会去了之后,给我进行记忆疗法的人就是你吧?”许尘似笑非笑的打趣。
他想从这个人口中套取一些信息,结果什么都问不出,位置和联系方式一个都不肯说。
他也不会真的认为,坐在石墩子宣扬介绍记忆疗法的人,会真的和记忆疗法有什么关系。
大概是听信这个方法有神奇功效,秉承着好心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解;亦或是收钱办事,也可能是成功的介绍一个,就能拿到酬金。
男人笑着道:“怎么可能是我,会有专业人员给你们进行治疗的。”
“治疗结果……”许尘话音一顿,蓦地想起那位新来的病患,转念又想起自己。
治疗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男人却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记忆疗法有多么神奇,讲述的同时不停贬低他们正在接受的治疗,住院吃药也好,心理辅导也罢,都是没用的。
好似他们。
不,不止他们,整栋精神病院的病患,乃至所有的病患,唯一的出路就是摒弃自己的记忆,摒弃自己。
即便结果不好也没关系,无非是变得更加痛苦。
痛苦和更痛苦,奇怪和更奇怪,在这些人的眼里没有任何区别。
“你是收了钱吗?”许尘出声打断。
男人一怔,旋即似是被戳中般有些恼怒,又碍于在病院里不好发泄,只低声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你经受过这样的——”许尘停顿一秒,愣是把到了嘴边的“实验”变成“记忆疗法”。
男人问:“没经历过我就不能说了吗?”
他将身侧穿着病号服的人上下打量一番,细细回味着方才这人说过的话,初听觉得没什么,仔细咀嚼一番,倒真有几分套话的嫌疑。
“爱信不信,我是他舅舅,难道我会害他不成?”说这话时,男人伸手轻轻朝17号拍了两下,好似想用这样的举动,让17号更相信自己。
说罢,他拉着17号病患离开乒乓球台的石墩子,起身走向不远处的桌椅。
然而没走两步,他牵着的人就挣脱了他的手,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这样的行为带着拒绝的意味。
对于男人而言,这就犹如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到手里的钱没了,他低吼:“你难道还想在医院里待着吗?你瞧瞧你吃药吃成什么样了!”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斥责贬低。
站在他面前的17号病患呼吸愈发急促,身子明显的颤抖,许尘走过去将17号拉到身后,对男人礼貌又不礼貌的说:“请你闭嘴。”
男人将许尘推开,低声骂了一句。
他们的位置离乒乓球台还是很近,不过是起身才走了两步的距离,被这么用力一推,许尘撞到乒乓球台,疼得弯下身子,险些没站稳。
恍惚间,一抹银色划过眼角的余光,他听见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轻微且清脆的声响。
“嗡——”
耳边是一阵嗡鸣。
许尘扶着乒乓球台站直身子,再抬眼看去时,陌生男人手中拿着一枚戒指。
他听不清男人在说什么,通过表情和眼神,只觉得对方说得不是什么好话。
“还给我。”刺耳的嗡鸣充斥在他耳边,许尘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大清楚。
男人讥讽笑笑,朝他白了一眼,转身离开的时候,顺手将戒指揣进兜里。
或许想着,即便没通过介绍病患来获得酬金,这枚戒指想来也能卖个好价钱。
“哐——!”
男人悠哉乐哉的朝前走,打算离开病院,他本来也不是来探视的,只不过偶然的知晓了一个赚钱的机会,便想起了被扔在病院的侄子。
但他没走多远,就被身后冲向他的人猛地扑倒。
男人惊呼出声,摔倒的痛感还未缓解,下一秒,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