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他的家,这很大程度要归功于连续七天的治疗,以及每天都服用的药物。
但他还是这样说了。
下车以后许尘被带到审讯室,坐在对面的警官先是询问他几个问题,随后递来一份资料。
许尘看着资料上的信息。
头顶悬着的白炽灯似是下一秒就会变成弯刀砍向他,他没来由的心慌,呼吸不畅。
“你不是顾柠。”
警官说,“你为什么冒充顾柠?”
“我没有……”许尘的解释在白纸黑字的资料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他气息紊乱,拿着资料的手止不住的抖。
警官拿出另一份资料,手指在资料上敲了两下,虽然坐在对面的人没有说出特别详细的信息,不过这些模糊的信息,也是能和顾柠对得上的。
“顾柠确实毕业于涟城a大,他的父亲是警察,母亲是名医生,他的父母很恩爱,对他也很好。”
顿了顿,警官出声质问:“你冒充他的意图是什么?”
据调查显示,许尘和顾柠这两个人根本没有交集,换句话来说,这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我……冒充他?”
“是的。你的意图是什么?单纯的羡慕吗?”
“羡慕……?”
空气里好似埋藏了万千根银针,偏偏这些银针只有许尘能够觉察到。
于是他的每次呼吸都伴随着疼痛。
疼得许尘说不出话。
大概是觉察到他的不对劲,警官倒了杯水放到他跟前,“别紧张,你如实回答就好。”
许尘垂眸盯着一次性纸杯里的水,头顶悬着的白炽灯倒映在水面。
“你是说……我因为羡慕他的生活,所以我冒充了他,想象自己不是许尘,是——”
是谁呢。
许尘头痛欲裂,耳边一阵嗡鸣。
浮现在脑海的名字不是‘顾柠’,是另一个。确切讲,不止一个。
他好像……
真的冒充过别人。
警官没顺着这个问题继续追问,虽然冒充,但毕竟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他将话题许尘父亲身上,他问:“对于你父亲做的事,你知道多少?”
许尘咽下口腔里弥漫的血腥气,“我不知道。”
“全然不知吗?”
“全然不知。”
“你父亲服用了长达一年半的禁品,你身为他的儿子,难道一点异常都没觉察到吗?”警官说这话的时候边说边审视坐在对面的人。
他厉声问:“你是否知情?”
“不知……”许尘摇头,“我不知道。”
落在水杯水面的灯光晃得许尘头晕,他没有经受拷打,却又在无形中被拷打了很多遍。
脑海中的记忆坍塌破碎,所有让他向往的,让他感到美好的,皆是镜花水月的虚假幻影,犹如水面的灯光,轻轻晃动便得以散开。
散开之后,是他破烂不堪的生活。
有那么一瞬间,许尘想继续沉浸在这场梦里,不愿醒来,不愿面对现实中的一片狼藉。
“我不知道。”
许尘又说了一遍。
警官没有再追问什么,起身送许尘去做检查,“你是他的直系亲属,还是做个检查比较放心。”
“关于你父亲的事你也不要太灰心,成功戒掉的可能还是有的,不管怎样,你都要过好你自己的生活。”言外之意便是,别人再好都与你无关。
安抚的话落在许尘心头却没起到安抚的效果,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开膛破肚的鱼,除了疼痛和绝望,便感知不到别的情绪。
做过检查之后他坐在长椅静静等着。
半小时后警官来告知结果,一切正常,按理说坐着的人完全可以离开,但垂眸瞥见对方掌心被掐出的血痕,想来想去还有不大放心。
调查的资料显示,许尘没有其他亲人。
警官说:“让你朋友来接你回去吧。”
许尘迟钝的抬眸,“必须要有人接吗?”
“最好是这样。”倘若坐着的人执意要走,警官也没有足够的理由阻拦,顿了顿,他说:“没人来接你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家。”
这样的话落在许尘耳朵里,就是必须要有人来接的意思,不知怎的,他莫名想起上次被带到派出所的时候。
那时是因为住了黑店。
那天也下了雨。
不过现在比那时候安静些,许尘觉得在这里过夜也没什么,于是他问:“我能在这儿睡一晚上吗?”
“这里不是收留人过夜的地方。”
“好吧。”
“你可以先联系一下你朋友,你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人陪同更好。”
许尘没说话。
他无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