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渡在树上待到半夜也没睡着。
不是他不想睡,实在是山里蚊虫太多。他虽然穿了长袖衣裤,戴了帽子和遮面的围巾,但还是有一些虫子会爬到身上;还有一些蚊子能刺破衣服的布料来吸他的血。
自从建了山下的基地以来,风渡已经很久没有过过这种在荒野露宿的生活。
虽然有时候他待不住也爱往山上跑,但是从不在山上过夜。都是不管多晚,都尽量赶回基地睡觉。
“严盐你就偷着乐吧!我这也就是答应你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不我可不来遭这份儿罪!
他边胡思乱想,边打着蚊虫,就这么在树上扛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才迷糊着睡去。
梦里,他找到了花椒,把它们带回基地交给严盐。严盐用他那双毛嘟嘟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又崇拜又感激地说:“谢谢你风渡!你就是最棒的!我最喜欢你了!”
风渡就很随意地说:“别来这套!你不要多想!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可是严盐不依,还靠上来翻他的衣服。
风渡一把抓住严盐的手,还没等训斥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严盐干多了农活,又天天跟柴米油盐打交道,手难免会粗糙点。但是这个手感也太粗了!手皮得有一厘米那么厚!还有手指和手指甲怎么那么长?而且力气还很大,被风渡抓住还不老实,使劲挣扎着。
风渡没办法使出更大的力气。这一使劲不要紧,风渡就醒了过来。
面前一只黑猩猩正撅着它的厚嘴唇,坐在他对面的树干上。而它的一只手正抓在自己的手里。
风渡忙松开手,原来梦里面那只粗糙的手是属于眼前的这位!风渡把手在裤子边上蹭了蹭,有点无语。
但是眼下不是尴尬的时候。
好在这黑猩猩看起来只是对他很好奇,并不是把他当成猎物。
但也还是不要招惹,走为上策。
许是睡懵了;或者是自己又梦见严盐心里慌乱;又或者是被黑猩猩摸醒,所以吓得不轻……总之风渡难得地没了往日的淡定从容,竟忘记之前把自己捆在树上这件事。一探身想要起来,却被那绳子无情地勒住,又跌坐回去。
幸好周围没有别人!风渡捂脸叹息。
又缓了缓,他才解开绳结,利落地顺着树干滑下大树。
那黑猩猩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那样一动不动看着他半天。等他落地后,也荡着树枝跑远了。
风渡活动了一下手脚。
在树上坐了一夜,血液循环不太好。他的手脚都有点麻木了。
调整回最佳状态,风渡喝了袋营养液,又朝着更深的山里进发了。
他一路上边找花椒树,一边还采了不少蘑菇——上次在山里遇见严盐,他看见他那个背篓里装了不少。不过他们那次是刚下过雨,蘑菇比较多,几乎遍地都是。
偶尔遇见一棵枯木,上面还长了一些木耳。风渡也都把他们摘下来,小心地用袋子装好。
风渡就这样几乎把周围的几座大山走了个遍。
第三天下午,他带的营养液和水已经消耗没了。
他虽然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可以摘野果吃,抓野鸡吃。但是真没有必要,已经可以了。
他打算往回返了,或许这附近就没有严盐说的那个花椒树。已经帮他找了这些天了,仁至义尽了!就是找不到也没办法,这是上天的安排!
虽然想是这么想的,但是返回的路他却选了和来时不同的路,也是想顺便再找找。
就像风渡说的,能不能找到花椒是上天的安排。在他返回的路上还真的遇见了花椒树。
他上山的这个时候正是花椒成熟的季节。花椒的花和果实都有一种特殊的香味。他隔着老远就闻到了。
风渡循着香味一路找来,发现了花椒树。
这棵花椒树已经长得很大了,树枝上结满了花椒。那些花椒就像迷你的小铃铛,一串串地结满了枝头。
风渡知道这就是花椒,因为它们和他这些天看了无数遍的,严盐画的那张图上的花椒是一模一样。
大花椒树上结的花椒都变红了。有些花椒甚至已经爆开,里面的黑色种子都已经跌落到地上。
风渡也不犹豫,拿出袋子就是一顿摘摘摘、装装装!
摘了满满一大口袋,连背包都装满了,风渡才停了手。临走前,他还在大花椒树旁边找到很多小花椒苗。估计都是种子掉落在地上,自己发芽长出来的。
风渡小心地把花椒苗连着根系一起挖出来。这样拿回去,严盐他们更容易种活。
花椒既然找到了,那么接下来就是抄近路赶紧回家了。
想到严盐看到这些花椒,眼睛会变得亮亮的样子。他忍不住嘴角上扬,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严盐他们这天吃完晚饭,正在喝茶消食的时候,在山上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