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予脸色已经阴沉至极,恨不能立刻掐断她的脖子!
屋内骤降的气压让门外守着的庆安和符弦都忍不住躲远了两步,婉若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无喜无悲。
他心口忽的涩了一下,暴涨起来的怒火都无处发泄,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恼怒的转身就走。
房门倏地被拉开,庆安和符弦吓一跳,谢羡予阴沉着脸色大步走出去,他们正要跟上。
他却厉喝一声:“在这看着!”
他俩立马又站回去了。
房内,婉若依然坐在床上,神色木然的看着门口的守卫将房门再次关上,疲惫的躺回了床上。
谢羡予一整宿都没再回来,他宿在了书房里。
“公子,京中来信了,说是晋王那边又有动作,让公子尽快回京。”庆安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将飞鸽传书送来的信递给了谢羡予。
谢羡予接过来扫了一眼,眸光微凝,原本就阴沉的眸子又添了几分寒意。
“送信回去,我会尽快回京。”
“是。”
庆安立即退下,这屋里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
谢羡予手臂撑在椅臂上,烦躁的揉着眉心。
原本来的时候就想着将她直接带回京中就完了,可如今她这副豁出去的样子,又让他心里很没底。
大概是她真的“死”过一次,他心底里是有些不安的,不能逼的太紧,还是让她缓缓。
次日一早,赵府尹找上门来,和他征求林晗这案子的处置办法,之后京中又送信来,谢羡予处置了一番。
等到忙完,天色都快黑了。
他这才放下手头上的事,去看看她,经过这么一日,他自己已经冷静了一些了,她也该想明白了。
回到寝屋,符弦还在外面守着:“公子。”
“她怎么样了?”他冷声问。
符弦有些为难的道:“一直没什么动静,让丫鬟送了吃食进去,表姑娘也不吃。”
谢羡予眉心一跳:“一整天没吃?”
“是。”符弦声音都虚了几分。
谢羡予有些恼火的推门进去,绕过绣屏,便看到她还如同昨日一样躺在床上,纤瘦的身子埋在锦被里,闭着眼睛毫无动静。
他坐到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就来气:“赌气也要有个度,你多大了还绝食?”
婉若眼睛都没睁开。
他有些忍无可忍,冷声道:“行,你最好饿死你自己,回头我让许书谨下去给你陪葬。”
婉若睫毛轻颤一下,终于睁开了眼,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冰凉的恨。
他心脏被刺了一下,以前怨她骗他,现在看着她这副鬼样子,他又宁可她装的乖顺一点骗他,至少看着舒心一点。
“我们明日回京。”他通知她。
婉若眸光微滞,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平视着他:“我不回。”
谢羡予脸色又阴了几分。
“我是良籍。”她气息有些虚,可眼神却依然坚决。
他冷笑:“许婉若,你现在是饿傻了吗?你良籍不良籍的我要带走你谁还拦得住?”
她从锦被里拿出一根簪子,抵住了自己的脖颈。
谢羡予眸光一滞,厉声道:“你做什么?!”
她眉眼清冷:“我说过了,死也不入谢府。”
他恨得咬牙,原本以为她自己缓了一日也该清醒了,没曾想还这样冥顽不灵!
“你给我把簪子放下,否则我把许书谨一起给你送下去。”
她瞳孔轻颤,有一瞬的犹豫,又迅速的恢复了果决:“好。”
谢羡予脸色瞬间变了,眸底一闪而过的慌乱,伸手便要去抢她的簪子,可她却往后一躲,那抵住脖颈的簪子刺进去一分,殷红的血在她纤细的脖颈渗出来。
他僵在了那里。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回到谢府,也是受人白眼,被人作贱,阿谨也一样要被人轻贱,与其如此,倒不如一了百了,死了干脆。”
从前她尚且只是寄居在府中的落魄表亲,处处谨小慎微,也还是如履薄冰,遭受明枪暗箭,被人轻贱。
便是阿谨在谢府也是被人欺凌,不过是忍气吞声的度日。
她为了离开谢家,已经破釜沉舟,声名狼藉,本该安分嫁人的她又狐媚的跟着谢羡予回去,大夫人饶不了她,老夫人也会对她失望至极。
等日后少夫人进府,只怕第一个就要拿她开刀。
如今她回去,只会比以前境况糟糕十倍,连带着阿谨也会遭人唾弃,被人暗地里欺凌。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谢羡予,眼里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如你所言,我费尽心机换来的也就一场笑话,可见人真的要认命,或许早在一年前我和阿谨就该去死,不该挣扎求生,费了那么多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