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殿内灯光隐去,想是罩了轻纱。再待一刻,声响皆无。许坚借风喘了一口气,悄悄潜入殿内,使个“风动树摇”的身法,进了外殿,借着月光,隐隐看到大几上放着一壶一匣。许坚不敢看内殿一眼,只觉内殿虽是关着门,却似一只洪荒怪兽,张着眼盯着他一般,知道里面定是有高手守护,逼法到了这般,无他法,耐心思,悄悄展开雷法,护住全身,似风似雾,如烟如水,潜到桌前,刚要伸手取剑,正此时,只听得耳边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气,不敢多想,取了金壶便走。一路无话,险险出了西华门,蹲在一处窄巷深处,只觉浑身上下出了一身透汗,全身精血一拱一拱,险些控制不住,实在是闭气闭的狠了,勉力压制一阵。正要抬步走出,身边却有人道:“小家伙儿,缘何做个偷儿?”许坚抢出两步,回首做个劈挂,亮开门户,正见到那剡先生,月光下活鬼也似。忙收了手,做道礼道:“原来是前辈。”“你是崆峒弟子。”“正是,晚辈是老教主的二弟子。”“哦,听说过李逸安身边有什么‘绝代双骄’,便是你等。”“不敢,前辈何来?”“你想偷我的神剑,我便来看你。”“小子不敢,恰得其会。”“你这小猢狲,我得赵宋宝剑用,要为他们出头,你盗走金壶九龙杯,我不能不管。”“哈哈哈,且请前辈赐教。”“便要来。”“且慢,前辈是世外高人,如何凭白相斗?”“哦,可有说法?”“我陪前辈过几招,却要讨些彩头。”“小猴儿,占不够便宜吗,我不出剑,便是你最大的好处。”“前辈的鬼虎神剑,晚辈早有听闻,今日却想看上一看。”“好,哈哈,小辈很有骨水,对我的胃口,也罢,看在李逸安面上,我和你赌斗三招,如你无事,我便输你一个好处。”“多谢前辈,请!”剡冥其黑夜中,看着这个小小赤足少年,没来由的想起自己年少时的模样,见他穿裹严实,知道修炼的寒暑不侵,这般年纪,功力着实不弱,比自己几个不成才的弟子要强,不由暗自心叹,当年自己便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今晚却要教他个乖。想罢,身形一闪,两人一冲一退,在这窄巷追逐起来,闪转推绕,待身影定住,剡冥其哈哈一笑,手中已多了一把金壶,并不多说,单掌一立,一记掌力拍下,许坚双掌一合,“开”,接了他一掌,只觉掌力怪异,耳轮中嗡嗡作响,心口发闷,嗓子甜腥,不及细想,眼前精光一闪,知道剡冥其出剑,万般无法,却有灵光一现,铁笙出手,呛啷啷一声响,竟接下这一剑。剡冥其退后几步,脸色落寞,想不到小小一个童子竟能接自己三招,老脸发烧,飞身而去。许坚耳边传来细声,“小子,你输了一招,却拿了好处,便由你去,他日和社再会,我要试你剑法,如没长进,我必杀你。”许坚坐倒在地,大口喘气,喘罢,于身边取出一个折子,见了封皮,“鬼虎”两个篆字,不禁露出笑容。原来他剑法输了一招,却挡住了那盘龙剑一击,掌力虽弱,却有雷法护体,身法虽让剡冥其取走金壶九龙杯,却在他身上摸出这“鬼虎神功”的心法折子,算下来,许坚竟不吃亏。剡冥其本想连胜三招,结果到了最后,才察觉失了秘籍,丢了面皮,没奈何走了。
许坚知金杯事大,连夜出了汴梁,一路向北,走走停停,潜心看那鬼虎秘籍,看的着了迷,饭也顾不得吃,有光便看,无光便歇,他身形本小,此时衣衫褴褛,赤了足,披了发,更像乞儿,只一片心在功夫上。这一日,路边讨了一块硬饼,正要吃,早有人一把抢过,看的许坚呆了。原来他武功已登堂入室,什么人物能从他手中抢东西?抬眼望去,便见几个长大乞丐领了十数个小儿辈,早将他围了。许坚抬头哈哈一笑,露出两排白牙。那抢饼的却道:“你这污烂小猴,可知大爷名号?”早有帮衬道:“且教你一个乖,这位便是仙人洞的洞主,大名鼎鼎的罗老爷。”“快快磕头,认了祖宗,保你再无冻饿。”许坚只是笑,又有人道:“小猴,不是看你清秀,罗洞主还不问你,再敢调笑,且有刀子伺候。”“对,不认洞主,便煮了你。”“做了洞主身边人,自有你的好处。”许坚又笑,“罗老爷,我可不是凡人。”那乞儿头罗三寿斜着眼道:“那你是什么人?”“我本是南极仙翁座下鹿童转世。”“你是神仙,神仙缘何吃饼?”“你们不信,且看?”说罢,一指罗三手中硬饼,叫声“变。”罗三只觉手中一沉,忙掂住,定睛细看,哪里是硬面饼,分明是块银子,约有十两左右,这下喜得狠了,扑腾便跪了下去,“仙人,祖宗,莫走,弟子还要!”“要什么?”“弟子家贫为贱,只想要金子。”“有了银子还不知足?”“神仙不知,这俗物却是越多越好。”众多乞儿也都奉承,许坚便问罗三寿道:“你刚才如何拿了我饼?”“神仙,我如何敢拿您宝贝,只是看见便,,,,,,,我是饿的狠了,伸手便拿。”许坚暗道,随心而动,收发由我,这是心道。便问:“想要金子否?”“想,想,梦里都是。”“好,且随我来。”罗三赶忙前面引路,这里便是封丘陈桥地面,前面便有镇店。
这群进了镇店,罗三寿早把银饼子揣在怀里,拥到一处食肆,许坚便不走了,道:“我肚中饥饿,神力不足。要进些俗物,炼化神通。”罗三寿心想,“你若不是神仙,我便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