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前,洪律捧着一大堆礼物,出现在我面前。
“成小姐,借一步说话。”
在楼梯口,洪律一改之前冷漠态度,躬身含笑:
“成小姐,给您带了些节品,请笑纳。替我向蔡总问好。”
说完,在我迷茫眼神中,他礼貌告别。
走进办公室,大家围在桌边讨论:
“天呐!杨梅,枇杷,樱桃,全是好货。”
“即食燕窝,这一盒得四位数吧?”
“快看,还有鲍鱼粽,高价货!”
接着就是一阵羡慕声。
我只能解释这是洪律送给别人的,由我代交而已。
可没人信,以为我只是小气,不愿分享,只要深深叹一口气,继续忙工作。
间隙,小乖偷偷问:
“成香,洪律出了名的难对付,你怎么将他拿下?”
“可能他对健维服务比较满意吧!”
我含糊其辞回答,却不能让她信服。
晚些时候,我将清单和洪律意思发给蔡总,他回复的很快:
“没事,收下吧!”
想起和峰哥在一起时,逢年过节也会拜访同行,但更多时候是借机向一些规模更大、地位更高、资源更广的老总寻求合作机会。
洪律屈尊纡贵,亲自送礼,让我惶恐不安。
我对浩京铸造了解并不多,只是时常通过广告平台看到宣传片。蔡总本人倒是常常出席各类颁奖典礼,想必有一定的社会威望。
中午在餐厅遇见肖哥,他半开玩笑问:
“听说洪律对你很客气?”
随后,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看好你!”
办公室的氛围开始有些微妙。虽说武乔个人感情问题上,大家齐心协力,出谋划策,助她度过难关,之间隔阂渐渐消散,但不至于脱胎换骨,迁就我的想法。
这种状态在今天早会时到达顶峰。
六月是体检高峰期,武乔在分配任务时,把长河制衣的单子交由我负责。正准备接过,她突然收回,面露尴尬说:
“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吧,安庆投资的你做,这单给胡枝。”
长河制衣去年体检费用尚未结清,的确是烫手山芋。
胡枝性格直,起身拒绝:
“不行,我手上已经有宝缘商场,没精力!”
武乔为难的又看了看组内其他成员,大家纷纷低下头,避开目光。
“武组长,要不还是给我吧?”
见我主动,她反而乱了神,最终的结果武乔自己揽下。
下班时,小乖约我一起坐公交车回家。
“香香,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是大佬背后的女人?”
“谁说的?”
“不知道,我也是听见杜经理交代武乔,让她多多注意工作方式方法,别惹你。”
此刻,心中百感交集。我拼搏许久,原以为能靠自己能力获得他人认可,却仍是附属品。
“小乖,别听他们胡说。”
她半信半疑下车,喃喃自语:
“大家都说是,我该相信谁呢?”
晚上,蔡总打来电话,语气如常:
“工作还顺心吗?有没有人再为难你?”
“蔡总,其实您不用费神费力,那些工作我都能应付。”
“别逞强,女人嘛,就得轻轻松松,别把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事情上,我会心疼。”
久违的被关怀,让我思绪回到学生时代。
记得月经初潮,正是九月流火。自习课上,我感受到身体异样,低头一看,凳子上已是一片红。
由于上学晚,年龄比女同学年龄都大,因此,没人知道这是何种原因,各个吓得变了脸色:
“成香,你流这么多血,是要死了吗?”
“我们这就去喊老师,你坚持住。”
“你是不是被野兽咬了?”
“……”
大家手忙脚乱喊来班主任,她看了一眼,淡淡说:
“你先别上课,回家吧!”
而这句话在我的理解里却变成:
“活不了了,回去等死吧!”
我把书包挡在臀部,一路哭哭啼啼跑回家里。可大人们带着成军去邻村喝喜酒,大门紧锁。此时肚子越来越痛,鲜红的血顺着裤管流到鞋面,又低落到地下。
一个小时后,当我即将痛晕在门口时,村尾的霉姐恰好路过。
她用自行车将我拖回草屋中,拿厚厚一刀糙纸垫在下身,接着又把污秽的外裤清洗干净,煮好红糖鸡蛋,盯着我吃完。
霉姐是村头和叔女儿。和婶怀孕九个月去镇里赶集,结果被一辆无证三轮车撞倒,当场人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