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贺大伯一家到齐。
看到以主人的姿态忙里忙外的白棉,这些人神色各异,眼里有探究有怀疑也有不满。
这一大家子对白棉最为不屑的就数贺大伯的大儿媳妇马玲。
马玲性子直,眼里容不得沙子,脾气也十分火爆,不会拐弯抹角。
一看到白棉,她就忘记了婆婆的叮嘱,一开口就是讥讽:“哎呀,大过年的居然在婶子家看到你,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话音刚落,贺家老大贺建国暗道不好,赶紧看着白棉打圆场:“你大嫂一直惦记你呢,这不看到你太高兴了。”
白棉扯了扯嘴角,直接无视马玲冲贺建国说道:“饭桌上有好酒,待会儿大哥多喝两杯。”
贺建国诧异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哎哎,贺骁难得回来,今儿个我们兄弟肯定要喝一场!”
被忽略的马玲难受极了,又跳出来找存在感:“你……”
没等她说完,贺建国拽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警告道:“大过年的你别闹,说到底她是阿骁的媳妇,好不好都不是咱们有资格说的!”
马玲语塞,最终被贺建国拉到堂屋里。
白棉拿着托盘来到厨房,刚摆了两盘菜,贺骁走进来问道:“大嫂是不是说了什么?”
刚才他在堂屋里收拾祭祖后的灰烬,没有注意到贺建国他们过来了,还是听到贺建国说了马玲几句,他才知道她在院子里跟白棉起冲突。
“没事,就过了几句嘴皮子。”
白棉压根没把马玲的话放在心上,计较起来人家说的是实话,也没有指着她的鼻子骂人,算是很克制很有教养了。
见自家媳妇确实没有生气,贺骁才放心下来:“没事就好,要是谁说了不好听的话,你就跟我说。”
白棉半真半假的问道:“跟你说了你打算怎么办?跟人家对质吗?”
贺骁低头亲她的脸颊:“总不能让你受委屈。”
白棉哼道:“谁能给我委屈受,又小瞧人了不是?”
贺骁莞尔:“是是是,我媳妇最厉害!”
夫妻俩笑闹了几句,一起将十几道菜肴端上饭桌。
大概被贺建国训过,马玲倒是安静下来,只是时不时刷白棉一眼,似乎还想找机会过一过嘴瘾,抒发出对她的不满。
白棉直接无视,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跟贺骁一起向王二红以及贺大伯夫妇敬酒。
她的一言一行,完全看不出曾经的嚣张跋扈,眉眼间的那股戾气也仿佛没有存在过,这让其他人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酒过三巡,贺大伯有些喝醉了,看起来不是很清醒:
“阿、阿骁啊,你爸、你爸走的早,我、我这个大伯是、是把你当、当儿子护着长大的。”
说到这里,这位年近六十的老人湿了眼:“你、你大哥也没了,你、你就是家里的顶、顶梁柱,不管是、是家里还是家外,你、你都得好好撑起来……”
贺骁神情严肃,起身走到贺大伯身边,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大伯,我会的。”
贺大伯抹了把眼睛,反握住他的手:“这些年,你、你也不容易,看到你不肯成家,我、我心里急啊,就、就……”
他想说自己一时心急,第一次摆出大伯的架子,跟其他亲戚们一起逼侄儿娶媳妇,结果娶回来一个搅家精,害得所有人都不安生。
只是话说到一半,坐在旁边的贺大妈赶紧打断老伴儿的话:
“一喝醉就会唠叨,阿骁都是团长了,能不知道啥该做啥不该做,你少说两句别招孩子们烦!”
贺大伯没有完全喝醉,被贺大妈一打断,脑子恢复了几分清醒,下意识看向对面坐着的白棉。
见她神情没有异样,才讪讪地说道:“不说了,我不说了,阿骁是、是咱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我相信他,我相信他……”
其他人纷纷附和,眼角却是瞥向白棉,生怕她知道贺大伯要说什么,一气之下掀翻桌子。
这种事,原主干过,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白棉的神情毫无异常,一脸关切地说道:“大伯喝多了,晚上怕是会难受,我去冲碗蜂蜜水,你们也别劝大伯喝酒了。”
贺建民连忙说道:“不劝了不劝了,麻烦嫂子了!”
白棉笑了笑,离开饭桌去了厨房。
见她就这么走了,所有人松了口气。
贺骁突然开口道:“大伯,大妈,以前的白棉做了很多让你们生气的事,但是现在的小白不一样,她是我的妻子,是要陪我一生的人,我希望你们放下过去的成见,用全新的目光看待她。”
以前的白棉,现在的小白?
贺大伯一家面面相觑,一个人变化再大也是那个人,怎么听阿骁的意思,是不让他们混为一谈?
不过阿骁的话也没错,他都接受了这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