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倡导的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和违法必究。”
“难道就因为,许老板是第一个暴雷的,咱们就应该抓他,其他后续暴雷的老板,做过同样事情的房地产公司,咱们就当成睁眼瞎?”
“这显然是不合适的。”
“所以,正天集团的隋子义,不能抓!”
“这彰显了法律的公平性!”
王垚丽略有一些明白了,可是也不是特别的明白。
望着远走的警车,在那些警车上,有许多被坑害的外地投资者们。
在这一起事件之中,他们就好像是那些炒楼的炒房客们,一看到小区楼价下跌了,就集体到开发商的售楼部维权了。
王垚丽也叹了一口气。
“就不能判隋子义非法集资吗?”
“不能。”
公务车里,程勇开口道:“咱们不能让非法集资,成为一个口袋罪,啥都往里面装。”
“如果非法集资的罪名,被扩大定义范围的话,你知道,会带来怎样的恶劣影响吗?”
“企业家根本就不敢进行投资了,上市公司将会不存在了,只要投资,只要亏损了,那么,老板们就会被扣上一个非法集资的帽子。”
“这样的后果,就是我们的市场经济,就没法运行下去了。”
“我如果把隋子义抓起来的话,那么,其他的企业家们,还会敢来胡台镇进行投资吗?”
“要知道,一个工厂、一个大型项目,都不可能是老板自己全款的,都是要吸收其他资本,一些风投、银行、个人投资者等,只要项目亏钱,就是非法集资,咱们还会有创新吗?”
没想到,程勇对此事的认识,也是如此的深刻。
王垚丽捉摸着,这一起正天集团策划的金融茶事件,有可能涉及到了诈骗、非法集资。
可是,仔细一分析,好像又都不像。
“咱们不能以主观的情绪,去看待某件事情。”程勇对自己的女朋友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有律师愿意会给坏人做辩护吗?就是为了防止守法公民被舆论所构陷。”
“既然我所在的胡台镇,要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就不应该被舆论所裹挟,而是应该站在法律的天平上,去做出一个衡量。”
“更何况……咱们政府,又不是法院,又不是检察院。”
“隋子义有没有罪,陈书记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要看法院的判决结果。”
“我不能因为自己是一个镇长,就去影响到司法的公正性,这对于咱们所有的政府工作人员来说,都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红线。”
归根结底,正天集团闹出来的幺蛾子,不归政府管。
警局的职责是查找线索,检察院的职责是提起公诉,法院的职责是进行判罚。
程勇接着说道:“咱们不要一手遮天。”
听闻此言,王垚丽瞬间冷静了下来。
在方才,众多的外地投资者们,都来到县政府门口闹事儿的时候,王垚丽的心里,特别想要给他们主持公道。
却忘记了,作为一个公务员,所要遵循的最基本的准则。
这并非是一种懒政的行为。
更不是一种坐视人民深陷入水火之中的行为。
红线是不可逾越的,一旦这条红线逾越了,就会有大乱子了。
“程勇,还好。你刚才没有为他们开口。”王垚丽后怕道。
随后,王垚丽也看向了陈宜山书记,询问道:“既然陈书记是咱们这儿的一把手,陈书记应该能管正天集团闹出来的幺蛾子吧?”
只见,陈宜山书记也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是南丰县的一把手,可是,我若深度插手检察院和公安机关的事情,我会被带去喝茶的。”
陈宜山苦笑了起来。
或许,其他地方的书记,在看到这样的事情之时,会选择深度的插手。
但是,这其中所蕴含的政治风险,也是无比巨大的,轻则被免职,重则进监狱。
一旦插手插成了习惯,那就距离监狱不远了。
“交给法律吧。”程勇补充说道:“我会催促检察院,看看此案能否达到提起公诉的标准。”
“至于结果,你、我、任何人都不能过多的干预,否则,就会落人把柄。”
……
程勇带着王垚丽坐车离开了。
他们返回了胡台镇。
回到胡台镇镇政府的那一刻,便见到隋子义的豪车,停放在镇政府的门口。
豪车上,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是隋子义。
“隋子义,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王垚丽怒骂道。
“哎,这话可就严重了,我可是站在程镇长这边的。”隋子义顿了顿,接着说道:“在这一起事件之中,看似是程镇长要完了,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