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一把抓住曹娇的手。
“你干什么？！”
“嫂嫂只是想来劝劝你。”曹娇低声道。
虫鸣蛙叫间。
曹娇半跪在李辉两腿之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清晰倒映着自己的脸。
这个角度。
越发衬得曹娇身材丰满，胸脯鼓囊。
他心中对曹娇有怨，错开视线，松了手。
“你先起来。”
曹娇脸色黯淡，失落的说道。
“关于鱼塘，杨喜富说了，只要你肯转给他，就会给咱一笔钱。”
“小辉，你听嫂子一句，他要鱼塘就给他吧，咱别跟杨喜富斗了，咱是斗不过他的。”
从曹娇一出现，李辉就猜到她的来意，这会直接道。
“你们怕杨喜富，我可不怕他！”
曹娇默默垂泪，哀求道。
“小辉，这次的事情，算嫂嫂求你了，成不？”
“我知道你还怪嫂嫂，可嫂嫂当年真的没办法，毁了你脸的药也不是嫂嫂泼的，你信我！”
曹娇越说越急切，情绪激动。
“我知道，我的脸和嗓子都好了，我早就不介意了。”
李辉低头看着曹娇，眼神波澜不惊，平淡道。
“那你”曹娇咬着唇。
“我介意的是，我哥死了头七都还没过，你就迫不及待改嫁给了杨喜富，给他做小。”
“我介意的是，我哥欠了那么多贷款。家里房子和地都抵出去了，娘就睡在这儿。”
李辉说着，指着身后破旧的小窝棚，口气颤抖。
“你看看，就这么个破地方，冬冷夏热，几年了？曹娇，但凡你有一点良心，也管管娘，她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我更介意的是，爹就躺在炕上，被活活烧死。你在哪？那时候你在哪啊！？”
曹娇听着李辉的控诉，下意识后退一步，身子晃了晃。
她知道这次不管自己再说什么，也无法得到原谅了。
李辉注视着火堆，眼中明明灭灭，疲倦的说道。
“你走吧。”
曹娇闻言，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桃源村，身子因为恐惧不断颤抖着。
“不。”
“不…”
曹娇咬着嘴唇。
七年了，这是她头一次能走出杨家。
曹娇一想到要回杨家，身子就止不住发颤。
曹娇欲言又止，几次抬头。
“小辉，你能不能…能不能留嫂嫂住一宿，就一晚上，明天天一亮我就走，我…”
李辉闻言，心里沉得像是压了块石头。
他看曹娇一脸惊惧。
或许，她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之前张婶曾提过什么狗笼之类的，虽然现在还没证据，但或许他猜得没错，曹娇日子也不好过。
他心底一松，指了指身后的窝棚。
“你要是不嫌弃，就睡娘睡过的地方吧。”
曹娇感激的连连点头：“不嫌弃，不嫌弃，有地方睡就好。”
她几乎是身子一沾地就睡了。
七年了，这七年来她一直蜷缩在狭小的狗笼里。
只有少数几次杨喜富心情好的时候，会放她出来走两步，但也绝不可能走出杨家。
现在能躺在窝棚里，她觉得无比心安。
片刻后。
轻微的鼾声在耳边打转。
李辉眼前闪现出小时候嫂嫂对自己无微不至照顾的画面。
为什么你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还能睡得这么好？
李辉心中忍不住问道：这七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心中浮现一抹动容，李辉最终还是脱下外套，轻轻披在了曹娇身上。
曹娇感觉到身上的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
一把抓住李辉的手。
“耀哥你没死？这么多年…算舍得来梦里看看我。”
“我好想你，别走…多陪陪我，我好舍不得你。”
曹娇将李辉的手死死抱在怀中，仿佛汲取着最后一丝温暖不舍放手。
李辉正要抽手，却看到曹娇脸颊上一片水痕。
嫂嫂…哭了？
他心底一颤，呆了呆。
听着嫂嫂的梦话，李辉缓缓躺了下来。
曹娇正半梦半醒着，感觉身边有人躺下。
她迷迷糊糊睁眼一看，恰好看到耀哥的侧脸。
曹娇先是一愣，随后主动靠近。
“耀哥你终于肯来看看我了。”
“我好想你。”
抓起李辉的手，含羞带怯的放在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