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朕真想彻底控制归顺大明的各部,把黄金家族全屠了,岂不是更方便?”
一旁的蒙古家属们哆嗦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他们在京城也是过的战战兢兢。
皇帝设立书院,专门安排宗室,勋贵子弟和蒙古贵族家属们一起读书,一起学习。
从七八岁的孩子,到二三十的成年人都有。
而平时只要他们不犯法,朝廷也不会管他们。
但恰恰就是这份宽松让他们更惴惴不安。
“朕如此,意在交流融汇!让草原的孩子们看看,大明是不是如他们长辈所说的那么可恶,奸诈!”
“让大明的孩子们看看,草原的孩子们是不是如长辈所说哪有茹毛饮血,野蛮无礼?”
“朕如此,是不想长城内外再敌对二百年!”
“难道你们愿意吗?”
文臣这边率先躬身。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说到这里,朱载坖回想起了那一晚。
~~
“什么?”
铁木尔不可置信的看着牢门外的朱载坖。
“你要放了我?”
“对!”
铁木尔搞不明白朱皇帝打得什么算盘,谨慎的盯着他。
可转念一想,他确实救出了自已的族人,遵守了答应的事。
至于部落死伤惨重…
铁木尔并不怪罪朱皇帝,战争就会死人。
那是谁也无法控制的。
“什么条件?”
“嗯?”
“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放了我!”,铁木尔道,“你肯定有什么条件吧!”
“朕说了你会照办吗?”
“…哈…哈哈哈哈哈…”
铁木尔拍了拍身上的绸缎长袍上的灰尘,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坐了下来。
皇帝招待他很好。
除了被关着,铁木尔的衣食住行…(哦,没有行)都很好。
好酒好菜好衣裳。
“大皇帝啊!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就糊涂了呢?”
“我的部族已经安稳了下来!这一点我很感谢你!”
“我最大的牵挂已经无忧了,我活着也没什么奢望了!”
“你指望这样的人去替你做事?怎么想的?”
朱载坖调整了一下坐姿,深呼一口气,接着也笑了起来。
“你小看朕了!”
“朕还是比较了解你的,铁木尔!”
“如果你真的已经没了活着的意义,了无牵挂,怎么啃羊腿啃的那么香呢?”
铁木尔伸出准备拿烤羊腿的手停在了半空。
“你看看你,吃得好,睡得香,穿的贵,这是一个了无牵挂的人做的出来?”
“我…我…好死不如赖活着!”,铁木尔慌张了一些,“老子反正是个死人了,早晚被你要了命,我享受几天不行啊?”
“相信我,铁木尔!”,朱载坖摇摇头,“朕见过真正了无牵挂的人!”
“他们…他们面对死亡,是直面的,是无畏坚毅的…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
不知为何,朱载坖在这里想起了谭嗣同,想起了李大钊。
想起了岳飞,于谦,文天祥。
“你还有仇没报吧?”,朱载坖问。
铁木尔立刻扭过头看着他。
“把汉那吉?”
“你要放了我,让我去刺杀把汉那吉?”
“不,朕只会放了你!给你个报仇的机会而已!”
把汉那吉被自已奉为孝恭汗之后,回去就屠杀了铁木尔一家。
满门诛杀。
然后扶持了远的不能再远的旁系血亲来统领鄂尔多斯部。
当然,此事是朱载坖默许的。
不然把汉那吉不敢这么放肆。
得知这个消息的铁木尔没有哭。
只是好几晚都看着牢窗外的星空发呆。
朱载坖相信这样一头恶狼,不会就此沉沦下去。
能咽下这口气,他就不是铁木尔了。
“你就不怕我回去后起事反你?”
“你求朕把族人从战火中拯救出来,就是为了带着他们跳入另一个战火吗?”
说完,朱载坖起身,给一旁隐藏在暗影里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
锦衣卫上去打开牢门。
“一路不会有阻拦!你可以自由离去!”
说完,朱载坖和锦衣卫离开了牢房。
朱载坖不怕他回去又统领鄂尔多斯。
鄂尔多斯已经安稳了下来,已经有了新的首领。
他回去可能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