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刘恩赐,吏部尚书刘承之子。因其父功勋卓著,承蒙圣恩眷宠有加,特赐封于谡州之地建造府邸。二十岁时,刘恩赐出任谡州巡护一职,并执掌兵权。 其人相貌堂堂、风度翩翩,更兼才情横溢、出类拔萃,实乃人中龙凤。无论是在谡州还是京城,皆成为众多世家大族闺秀们梦寐以求的佳婿人选。一时之间,前来登门提亲者络绎不绝,几乎将刘家门槛踏平,但却无一人能得偿所愿,尽皆遭其婉言回绝。
刘恩赐婉拒了无数来自名门望族的适婚女子,以至于市井之间渐渐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有人断言他有断袖之癖,只因其府上男仆数量众多,而侍女却寥寥无几。更有甚者传言,那些早年曾托媒妁前往刘家提亲的女子们如今都已嫁作人妇,可刘恩赐却依然对前来提亲的媒人闭门不见。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这位刘公子会就此孤独终老之际,一桩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刘恩赐竟然主动给远在京城的父亲写了一封信,恳请父亲尽快赶回谡州,着手准备彩礼,并亲自操办他的订婚典礼。刘尚书收到信后喜出望外,心想自家这棵千年老铁树总算是开花了,这小儿终于是开窍了!于是他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日夜兼程返回谡州,生怕晚到一步儿子就会改变主意。同时,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究竟是哪位姑娘能让自己这个眼高于顶的宝贝儿子如此倾心。
到家后,刘尚书急忙召见刘恩赐询问情况。只见刘恩赐满心欢喜地向父亲讲述道:“父亲啊,此女正是孩儿多年前在灯会上惊鸿一瞥的那位佳人。没想到如今竟能在谡州与她再度相逢,实乃天意。所以还请父亲务必替孩儿将她迎娶进门,因为孩儿今生今世只愿与她共度余生。”
“她究竟出自哪户人家呢?”刘尚书急切的问儿子。
“安府,安怡。”
“安府?莫非是那个商人安远山家?”刘承皱起眉头问道。
“没错,父亲,孩儿自从初次遇见安怡后,就对她情有独钟。只可惜安家一直定居京城,而安怡又常年身处闺阁之中。此外,她的年龄尚小,未到谈婚论嫁之时。如今安家迁居谡州,安怡也已到适婚年岁,孩儿恳请父亲能够玉成此事。”说话之人一脸恳切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刘承冷哼一声,说道:“安府此前在京城时已为长子、次子操办完婚事,可以说财大气粗。他们家剩下这么个小女儿,听闻样貌平平,性子还十分刁蛮任性。你当真确定要娶这样一个毫无优点的商家女子吗?谡州与京城两地那么多名门望族才貌双全的女子,你却偏偏挑中这么一个普通至极的女子做妻。”
面对父亲的质问,刘恩赐坚定地回答道:“父亲,这些年来孩儿日夜思念着她,心中早已认定非她不娶。”
刘承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极度的不满和忧虑。作为一个书香门第,他对礼仪道德十分看重,但眼下这个局面却令他忧心忡忡。儿子任谡州巡护一职,由于公务繁忙偶尔无法归家,商贾人家,对子女的教育一定是欠缺的。而此时儿子心中只有那位女子,如果那个叫安怡的女子不能安分守己、恪守妇道,那么将来很可能会给儿子带来无尽的痛苦。想到这里,刘承不禁皱起眉头。
这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儿子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画面中是一名女子的背影,显然这便是那位让儿子魂牵梦绕多年的心上人了。看着这幅画,刘承冷哼一声,暗自思忖:&34;未出闺阁的女子竟然如此不知羞耻,公然在外抛头露面,简直不成体统!&34;
尽管心中满是不满,但刘承并未直接拒绝儿子的请求。他决定让管家老李前去寻媒人,送上拜帖,看看安府会作何回应。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有亲自见到这位女子本人后,或许才能让儿子看清她的真实面目,从而彻底断绝对她的念想。
一天之后,刘承收到了媒人回信。不出他所料,安家小女尚未婚配,对于能够攀附上这门亲事感到十分荣幸。毕竟像安远山这样的商贾之家,能够与朝廷命官联姻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又怎会有拒绝之理呢?
于是第二天一早,刘承轻车简从,只带了儿子刘恩赐以及几名贴身随从便前往安府。刚踏进大门,眼前所见果真是一派豪奢景象,但却毫无半点文化内涵可言,各种华丽的装饰品令人目不暇接、头晕目眩。
而此时,安远山早已恭恭敬敬地守候在门口,亲自将刘承请至上座说道:“今日有幸迎来刘尚书大人及刘巡护大驾光临,真可谓是令我这陋室蓬荜生辉呀!”言语之间满是奉承之意。媒人在一旁也是谄媚的说道:“这谡州城的姑娘千千万,能让刘公子心动的小女子想必也是有过人之处的啊,安大哥,这是福气啊,一定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我长话短说!”刘承根本不理会安远山,单刀直入道:“犬子多年前曾无意间与安怡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从此便对她难以忘怀,一直渴望能够结交安小姐,并与其结为连理。所以今日前来拜访,就是想要见见这位安怡小姐。”
如此直白的话语